第426章 史文恭的羨慕嫉妒恨

耶律宗雲一行人抽馬直奔泥沽寨。離土城還有三裏遠,便就看到成群結隊的商販,排出長龍,左側向城裏去,右側從城裏出。井然有序!

耶律宗雲心中隨揣著虎狼,但看到眼前之景,倒也喝了一聲彩。

此乃李唐舊制,由唐太宗所定:入由左,出由右。但歷經唐末藩鎮割據與五代之亂,早就於民間勢弱。或許官員士紳還會遵照此規矩而行,但只要有機會,他們一定更喜歡走在道路中央。

交由隨從前去辦好手續,一行人直奔回貿易區內的落腳地。方進院落,耶律宗雲便覺得有怪。院中寂靜無聲,前來拜見的仆人盡數垂頭,如是落敗公雞。

“好叫郎君知道,自您南去,小郎君無了約束,前去演武場做耍。見一漢兒只勝了一場,便口出狂言,心中氣惱下,喚綴裏只上場教訓於他。那漢兒只是健壯,如何是綴裏只的敵手,一擊就被打倒地上。小郎君歡喜下亦做了大言,惹了漢兒中的好漢。綴裏只不是對手,撒裏和也不是對手,小郎君親自去戰他,刀槍功夫拼了個旗鼓相當,箭上功夫卻弱了那漢兒一籌,被打中肩窩,摔下馬來……”仆人回道。

耶律宗雲聞言又是氣惱又是心疼。他們兄弟皆一母同胞,感情親昵,聽聞耶律宗霖受了箭傷,自然心疼。但他臨走時候特意吩咐耶律宗霖,叫他沉下氣來,勿要沾染是非。因為此刻他們人單力薄也。那南京道趕來的勇士已經在武清聚集,到時候再來與南兒放對就是,這人卻是不聽。如今果吃的虧來!

大步走進房間,便見到耶律宗霖一臉喪氣的依靠在床頭,肩窩處包裹著傷口。見到耶律宗雲走進來,驚奇叫聲道:“大哥?你去滄州打探虛實,恁地這般快捷?”

“南兒富裕,守備軍即皆披甲,錢糧兵甲眾多,為我大遼急需。如此便就無所謂滄州之虛實,此戰必興。”

救命之良藥,豈可因持藥人強健便就丟卻?現下已經不是齊魯實力強弱的問題,而是遼國想要破開眼下之困居,就必須南下搶掠,飽餐一頓的問題。

且不提這對兄弟間的交談。就看醜郡馬宣贊得勝歸來,便叫人去查探比武之人的根底,一無所得。一個區區‘耶律’姓氏根本判斷不出他的根腳。

因為偌大個契丹,所有權貴蓋只兩個姓氏,非耶律即便為蕭。而平民是沒取姓氏的資格,他們的姓氏只能是部族名稱,乃至地名。

但如此也叫宣贊驚醒,招呼坐鎮泥沽寨的史文恭,上告滄州。

“該來的總是要來。”陸謙收到信報,召集來眾人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今東風即來也,我等何惜一戰?”即對陳觀道,要之與北遼正式接洽。

“早晚要有一比,早作早了。”陸謙可還要回益鑒證科考呢。

“臣領旨。”陳觀眼中閃過興奮,這等兩國作比,如此場面,思之令人興奮。一旁的宋江眼中更閃過一抹激動。

陸謙此來帶到了梁山軍大半好手,宋江是知道諸將的厲害的,心中直以為斷沒輸掉的道理。這遼國縱然橫壓中原百年,積威不俗。可其近年來被女真人打的節節敗退,亦威風大滅也。

陳觀領旨,梁山軍的戰書便速抵到了武清城內。彼處首官乃耶律洞仙,為遼國兵部侍郎,亦稱呼為洞仙侍郎。

拿到陳觀差人送來的戰書時,耶律洞仙絲毫不見意外。梁山軍在泥沽寨修建演武場,用意不要太大剌剌。

然耶律洞仙心中卻並無動怒,對比耶律宗雲之流,他的心胸比藍天都要寬廣。他知曉梁山軍如此作為,也是無奈之選擇。兩國互通有無,這本是件合則兩利之事,可偏偏一些遼人太過高傲了。

就如前者言語,遼對宋百年之積威,可非是一朝一夕便會流逝的。縱然契丹被女真打的滿頭是包,戰場上連連敗退,但可他們對中原依舊有著強烈的心裏優勢。如此,一些人看到寶貴的戰馬,被梁山軍以如此之少的糧食物質兌換走,一種被人趁火打劫的感覺便就油然而生。如此態度愈惡。梁山軍氣不過,擺開擂台,要比個高下,此般已是最緩和之手段了。

若不然,只需將泥沽寨貿易區閉市,看哭的是誰?

且貿易區的富裕叫一些遼軍中的強硬派,心生出歹意,此法於耶律洞仙開來,真是莫大愚蠢。但其勢於朝中雖不見優,卻也非反手可壓制的。恰在這個時候梁山軍修築演武場,直若一瓢熱油澆在了火堆上。強硬派一方自覺得自我的尊嚴受到了強烈挑釁,內心更是憤怒。

而現在南面戰書遞來,耶律洞仙自覺,此也是一個解決糾紛,宣泄怒火的佳機。兩國對抗賽,輸了也就輸了,正好給那些強硬派去去火。而至於尊嚴,大遼的尊嚴早在戰場上丟個一幹二凈了。再言,一個國家真正的尊嚴豈是一兩場擂台比武就能抹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