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陸大王的“滑鐵盧”

“叔父如今已經脫得虎穴,既如此,何不順勢歸來朝廷?”呼延慶半晌不說話,再開口就是勸呼延灼反了梁山。“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叔父這般人物顯露身手,建功立業的良機。以叔父一身的好武藝,何愁不能洗刷前罪,進而封妻蔭子,光照門楣?”

呼延慶的話可不是胡謅,兩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呼延灼。

後者臉上卻顯出了滿滿苦澀,呼延灼沒給呼延慶講什麽天下大勢,講什麽趙氏昏庸無能,陸謙英明神武,而只是說道:“你有不知,你那嬸娘與兄弟現皆在益都城……”

“梁山泊竟如此卑鄙無恥,虧他們還自詡仁義。”呼延慶一聽,潛意識裏就覺得此乃威脅,這是人質,憤然大怒。

呼延灼把頭一搖,“非你所想,此乃我之所請。那益都城內有一武略院,專述武學,我在內教學授課已有些時日。”

“當日連環馬之敗,叫我心氣盡去,自願就此終老,是以央求上封將家小接來齊魯,如此一家人就此團聚。誰想……”誰想呼延慶會從福建來到河北,以至於他被陸謙找了去。現在呼延慶說他反梁山,而家小盡在益都,如何能反?

呼延慶聞聲,臉上盡露苦澀。“既是如此,小侄無話可說。我父母雙亡,福建之地亦無親友,了無牽掛。願隨叔父投效齊王,以效犬馬之力。”

說著人就按刀而起,對呼延灼說道:“叔父且稍坐,待我片刻。”言罷就大步走出營帳。呼延灼眼睛裏閃過一抹神光,卻片個字不曾多說多問。

就聽那帳外很快就響起了一聲噪音,接著他就聽到沉重的腳步踏地聲,而後看到一身常服的呼延慶手提一物,大步走進帳中。

“啊。”呼延灼看著被呼延慶隨手投在地上,一直滾到自己腳下之物,那乃是一顆首級。

“這是?”

“清州團練副使周虎。”

做事兒就要幹凈利索,這是呼延慶的風格。呼延灼愣神了,可之後就哈哈大笑。這個侄兒的性格,他喜歡。

“只是叔父,侄兒能隨你去投梁山不假,卻不能由著你們那侄兒名頭去賺清州城。”

呼延灼哈哈大笑。“就我所知,梁山軍可沒西下清州的盤算。”呼延慶以為梁山軍是要對清州下手了,如是才叫呼延灼來說服自己投降。誰料卻從自己族叔口中聽到這個答案。

他先是不解,繼而驚問道:“為何不取?”清州的防禦在梁山軍面前不比一張薄紙來厚。現下河北一團糟糕,朝廷僅有的可戰之兵都放在田虎身上,梁山軍若出兵河北東路,怕是眨眼間就能橫掃了大半州縣。

呼延灼對此也迷惑不解,如此局面豈止是河北東路,京畿路、淮南西路,不皆是這般?

可無論怎樣,這次任務他圓滿完成了。

當呼延慶叫人敲響戰鼓,聚兵校場前,他高高舉起高虎首級的那一刻,一切都塵埃落定。“你們都聽著,還願意跟著我呼延慶的,便隨俺去投奔梁山軍。而不情願的,我呼延慶也不強求。丟下兵甲,大門就在那敞開,爾等徑直投去。”

……

七月裏,清州地界一片人荒馬亂。呼延慶的投賊叫清州上下都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升起了繼滄州被破之後的又一次大恐慌。因為陸謙都要親自出馬,已經親率兵馬趕到了滄州府。這就仿佛是一頭霸王龍沖進了羊圈。

但事情與上會滄州被破時的結果一樣,這場大慌亂只是清州軍民的自娛自樂,梁山軍絲毫沒有露出要奪取清州的意思。

此時的梁山軍,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泥沽寨的演武場。

陸謙親自出動,留魯智深坐鎮益都,手下帶著有打高麗返回的小李廣花榮、金槍將徐寧、霹靂火秦明、撲天雕李應、赤面虎袁朗,沒羽箭張清,以及特意打淮南調回的武松武二郎等人物,加上滄州府處本就聚齊的一幹人,再有雙鞭呼延灼在,可謂是兵強馬壯。

對於此次爭鋒,那是一百個信心。

不僅如此,他還帶來了數千步騎軍,一水的鐵甲棉衣。

鐵甲曜日,分外威武。外人不會知道此乃陸謙的一次“滑鐵盧”。他第一次在一件事上遭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反對。

“大王可曾聽聞昔日漢初蕭何之言,非壯麗無以重威。”便是隱隱有狗腿子之嫌的吳用,都罕見的給陸大王心中插上一刀。

此時七月中旬,秋老虎或許會在淮南肆虐,但在滄州,已是到了秋天。在泥沽寨處,早間和夜晚都可明顯感受到涼意。如是,梁山軍將士的夏季常服便就顯得有些單薄,而如此天氣裏穿冬裝顯然又是一個愚蠢的選擇。在過去時候,加一件厚麻布中衣,便是所有人的選擇。但是今年,梁山軍們有了新驚喜,那就是棉布制作的秋裝。那真的比麻布或是絲絹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