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女真,禽獸也

益都城,迎賓館中。

彼地距離國賓館只間隔一條大街,兩座建築相背而立。據聞這本都是城內的巨富之家的宅院。梁山軍殺來,彼輩人恐被清算,都倉皇逃去。留下兩座豪宅被辟為賓館。

這國賓館之作用就不須提及了,而迎賓館之用,招待的就是如許貫忠此類大賢。

沿途車馬勞頓,後者也確實需要好生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日裏好以最佳狀態來面見陸謙。雖說面見陸謙時候,該如何言語,又怎樣別看生面,發人之所未發。許貫忠心中都早有計較。

只是剛泡上一壺清茶,後者在齊魯境內都已經流行開來,便是河北亦有聽聞。許貫忠自從盧俊義處喝了一盞後,就感覺很好。操起書櫃旁放著的報紙在手,許貫忠剛展開來就被廂房徐文的驚呼聲給震動,“官人快來看,這是何物?撫如磬石,這般巨大,恁地神奇。”

許貫忠收起報紙,就大步走向廂房,沒進門就看到徐文如同孩子一樣跪在地上,雙手不停的在地面上拍拍打打。而手掌擊地響起的聲音卻是不同於沉悶的清脆。

不需要多言,他也底下腰來,五指觸摸著用土法燒制出的水泥打磨而成的地坪,說道:“此物斷非石頭。”水泥與石頭畢竟有很大不同。可它不是石頭又是什麽?許貫忠敢肯定,此物依舊是自己聞所未聞之物。

“有這等妙法……”他腦子裏第一便想到了河堤,入宋以來,黃河多次泛濫,如果河堤能固若金湯,則於天下乃莫大幸事。第二便是修橋鋪路。

只是看著梁山軍出動大股人力修築官道,卻不見官道上有一塊如此之類物,便可知道此物或是稀少,或是制造繁瑣,總之,不會富裕到現下就用之修橋鋪路。

晚飯後,迎賓館內來了一人拜訪許貫忠,為其解開了這水泥之惑也。如他所料。水泥無論是產量還是制造方法,都叫人頭疼。沒有專門的粉碎機,最初的生產效力甚低,便是接下以風車和畜力研磨,效率也低的可憐。讓陸謙知曉打消了玩水泥路的算盤。而且此物剛剛出世,還不知其性能,豈能就大舉動用?陸謙亦沒用過土水泥,不好好地實驗一二,豈能立馬上工?是以,此處於齊魯只能零星點用。

如此解釋倒是正理。

前來拜訪許貫忠者不是別人,正是郭永。“吾知行吾志而已,遑恤其它。”

陸謙以為此人性烈剛直,以其提領都察院。職位雖高,但實權不大,蓋因為那都察院所屬官吏攏共才大貓小貓三兩只,沒有一班禦史呼應,都察院談何威風?現有風聲傳聞,陸謙預在淮南之地設立行省,準備以其擔當巡撫一職。

“有道是無風不起浪。郭某恐是真要去那淮南一趟了。”有著盧俊義的關系在,雙邊自親近,言語由淺及深,郭永話語中吐露出的一些朝堂信息叫許貫忠銘記在心,同時心頭也略有苦澀。其拜訪盧俊義,便由之與郭永搭上了聯系,本以為還好有個照應,堂堂都察院左都禦史也,齊國殿堂之要人。誰知道轉眼間這人便要南去了。還好他本就自負真才實學,初衷便沒有串聯之念,也無抱團取暖之心,只是求盧俊義給一引薦。

郭永為許貫忠詮釋了一番何為巡撫何是行省,後者面上做喜,“此乃封疆大吏也。淮南百業待興,齊王於郭兄南下坐鎮,封第一巡撫,賦之地方大權,實乃以郭兄大才,可為天下良牧也。”

“過獎過獎。此當世大賢尤未醒悟,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郭永得天之幸,偷此佳時,先行一步,添居這巡撫之職。一省封疆大吏,可比趙宋一路安撫使也。放在當初,郭永想都不曾想過。然現如今舉手可得。時過境遷,叫人感嘆啊。”郭永抱拳向許貫忠說道:“許兄大才也,齊王追尋已久,今朝得償所願,必於兄賦之重任。今後這朝堂之上,許兄還望多多關照。”

郭永現下既然為大齊效力,身居要職,那思量的豈能還如當初在丹州司法參軍任上一般?人都是會變得,只在於變多變少。

當初一心想著大宋朝的郭永,現在成為了大齊的高官。擔任都察院BOSS半年有余的郭永,現在也知道讓注定要在朝中擔任要職的許貫忠,對自己關照一二。

許貫忠連道不敢。

次日,許貫忠被一隊親衛引入齊王府。

陸謙一見便生出好感,就見這許貫忠一身寬袖直綴長袍,面孔清峻,一雙眼睛猶如黑寶石般,顧盼生輝,舉手投足,不見有半絲緊張,而是有著一種瀟灑出塵的風姿,令人一見就大生好感。

彼此見禮,分別坐下,陸謙開口就道:“陸謙就聽聞先生大名,小乙常道先生足智多謀,文韜武略皆天下第一流人物,更是有一副英雄肝膽,眼中不容一粒沙子;只恨陸謙命薄,前遭無緣得遇先是。今承垂愛,真是歡喜莫名,敢邀同往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