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齊王爺的後宮

那兵部郎中只是上下打量了楊溫一眼,沒有厲言相向,也沒有回他話語。只做視而不見。

他並不知道楊溫的具體姓名,他只與蘇定剛交了名冊,還未發授職銜。

但是他聰明的忍下了這口氣。

實是因為他是個聰明人,畢竟能在兵部衙門坐上職方司主事這一要緊位置的人,如何不知道眼前的這幹人是什麽樣的來歷?用他們內部的話說,這批人都是未來的大將苗子。只要人一點頭,徹底的為齊王效力,那眼睛一眨,可能就是五軍都督府的要人了。

他不接話,蘇定卻要顧及楊溫的臉面,更重要的是隱藏在他背後的楊志的臉面。“楊節帥有所不知。俺家大王已與江南方聖公家的金芝公主議了親。三書六禮雖是才剛走一遭,但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如此這方毫在兵部衙門耍橫就有的本錢了。

但若只因為方毫是陸謙的二舅哥,這兵部衙門就稀軟了,估計他們還是會叫今日在場的不少人瞧不起。那郎中也是有了台階下,就接口說道:“更重要的是,兩家本說好這月中旬再走一批軍資。誰料這嚴寒淩冽,港口封凍,眼看是走不得海船了。薛尚書轉筆就把那軍資中的部分劃分給了地方官府,用以籌備守備軍兵。”這消息很難隱秘,摩尼教在益都城中就有駐點,內中人物察覺到了,又恰恰趕到方毫一行前來益都,算是熱鬧了來。

方毫表示很不滿,山東沿海是沒有可通海船的港口,但是淮南一線呢?如何沒有港口。

在於如何把如此多的軍械運到淮南,方毫的理由只有一個——你梁山泊冬季裏用馬拉冰車的法子在濟水一線走了多少軍需物資,如何不能順著運河、順著泗水,抵到淮河?再從淮河東向,可不就乘船向南了麽。他才不管這當中的耗費要有多大呢。

於是乎,薛永只能對方毫表示視而不見。

蘇定辦完差事,又看了一回兵部的笑話,樂呵呵的回牢城營了。留下的呼延灼一幹人在兵部職方司領了任命,而後被送去武略院。

一群人面上都做平靜狀,但在心裏頭,一個個都是狂風暴雨,大風呼嘯。

沒辦法。就在剛才他們聽到了一個極大的消息——陸謙要同方臘之女結親了。這兩個賊首成親那可真是老趙家的一大厄運啊。

現如今蘇州都被摩尼教給打下來了,眼看著下一步他們就要席卷長江沿線,兵入金陵城。而梁山軍呢,又已派出先鋒殺進淮南,如此局面下似乎要不多就二者就會於長江一線會師。這般情況下兩軍名是結親,實則是結盟。如此一來,對彼此都大有好處,可同仇敵愾的聯手起來對付大宋。便是在場眾人中對趙宋還有感情的人也不得不承認趙宋是真的有難了。

“怕就怕如此一來,這位齊王爺的後宮是要熱鬧了。”

聞達憋了老半天,眼看進到武略院,在教務處辦理了入職手續,再到後勤辦領取了衣物床鋪等用品和住房鑰匙,此刻已經是處在自家小院了,那口邊憋了很久的一句話終於吐出來了。

他所在的小院是一個後世典型的四合院,東西廂房各居一人,正房左右再各居一人。此處除了聞達之外,還有宣贊、王淵與郝思文。

這裏頭郝思文最沉默寡言,這廝綽號井木犴,他老娘懷他之時,夢井木犴投胎而有孕,可謂是星宿下凡啊。可以說從小到大,他身上都擔負著沉甸甸的寄托。只是事實證明,郝思文這廝是典型的命比紙薄之人,混的都還不如關勝。可是從小養成的那股內在的傲氣,叫他很難對陸謙這種叛臣逆子低頭。

只可惜,他內心裏的驕傲和忠誠,都被趙宋的遷都之舉給擊個粉碎。

所以他也低頭了。

而至於王淵,這是個老油子。在西軍中關系深厚,如今便是暫時低頭,趙宋若有平定“齊魯之亂”的那一日,他也可確保無恙。反正他們如今用的都是假名,真實身份除了個別經手的官員外,是無人知曉他們真正的來歷的。

聞達的一聲吐槽松動了院子裏的氣氛,也激起了話頭。

王淵就第一個接上去:“聽說這位齊王殿下至今還沒子嗣,僅是兩位側妃有孕。如果那方臘之女趕得快,子嗣接連誕下,呵呵,那日後可就真要熱鬧了。”

宣贊聞言也嘿嘿一笑,本就一張醜臉,便愈發醜陋了。“這位陸王爺三個側妃,一個據說是從東京逃避江湖路上收容的,此可謂有情;一個則是前濟州知府程萬裏之女,為青面獸楊志所獻,其父兄現今皆入要職,又因出身不俗,是以得不少文官的支持,若不是陡然間跳出一個方臘之女,那正妃之位恐就是她的了。第三人是一丈青扈三娘,武藝不俗,為梁山泊女將。其兄飛天虎扈成現為陸……齊王麾下的轉運使,在彼軍內裏交往繁多,職位顯赫,可說是甚得梁山泊原有諸頭領之心意。如此再來了個方金芝……”宣贊眉毛都要抽搐了,陸謙這可真是不嫌事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