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殺人一時爽,事後……

陸謙並不知道自己一雙小翅膀已經煽動起了如此大的風暴。一個個兩宋之際,名留青史的英雄人物此刻提早十年登上了歷史舞台。

此刻,他正在等著便宜丈人程萬裏的回話,相信童貫現在還不敢殺人。畢竟時間與安定對於趙氏都是萬分珍貴的,殺了程萬裏事小,惹怒陸謙興兵則事大。童道夫在這些日子裏抓緊時間招募北地的弓箭社,但所集結起的實力比之梁山泊也不堪一擊。

宋江都已經從棣州南下了,棣州城無一個梁山軍把守,城門大開,但河北的兵馬就停留在城外營地裏,看著敞開的城門不敢進去,城中的人看著城頭上飄著的梁山軍旗號,無人看守,也硬是無人敢去拔下來。

童貫也好,巡邊回來的梁世傑也罷,包括王師中和滄州知府在內,誰也不敢輕易打破現下的平靜,再一次惹來刀兵相向。

“恩相,恩相。萬裏對朝廷一片赤誠,一片赤誠啊。”

程萬裏在童貫面前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二人剛剛相見,童貫就氣的怒不可遏,要親隨把程萬裏推出去斬首,程萬裏嚇成了軟骨頭蟲,而他身後的副使李道卻不屑的對童貫一笑,故道出來程萬裏的隱藏身份來,他可不是俘虜,而是陸謙的便宜丈人,現在更是梁山泊一行之正使。童貫要殺人,是要與梁山泊立下刀兵相見,不死不休麽?

現如今程婉兒腹中已經懷了陸謙的孩子,可見是受陸謙看重的。殺了程萬裏,殺了梁山泊正使,可要仔細思量後果。

而且剛才一幕也是奇葩,童貫只是喝令把程萬裏推出去斬了,對李道這個副手卻視而不見。

後者在湯陰時候被迫上了梁山泊的賊船,半年來過了很長一段提心吊膽的日子,如今方真正的放開心胸,真正的發力為梁山泊效力。身為讀書人,李道自能看得出現今天下的亂局,趙氏有難矣。

而趙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自己現如今所效力的梁山泊,就是勢力最大,最有可乘之機的一個。李道滿心的不情不願不滿意都煙消雲散了,反而認為這是自己的命運折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這現今做起此行的副使來,也是用心用力。

一路上對程萬裏甚是尊重,原因就在於他閨女,還有他閨女肚子裏的那塊肉。

陸謙至今還未有子嗣,那潘金蓮與程婉兒的腹內骨血,不知道牽動了多少人的心思。這兩人之中,李道也是毫無置疑的選擇了後者。畢竟潘金蓮身份有汙,叫李道這個讀書人看了就不喜。

——話說不曾科場得意的讀書人就不是讀書人了麽?李道言。

童貫如吞吃了一口翔一樣兒,與程萬裏、李道說話時候,那表情是一個難看。只是老奸巨猾的童貫很快就有了主意,先叫人引這二人退下,而後私下裏來見程萬裏。後者果然如他所想,還是心向著大宋的。

“例比西夏!”

書房裏,童貫與趙良嗣對面而坐,那趙譚依舊沒消息傳出,估計是當日死在亂軍中了。梁山泊無形中就給趙良嗣剔除了一個最強大的攔路虎。

童道夫滿臉怒氣,梁山泊要比肩西夏,這真叫他氣不打一處來。天下誰不知道他童貫生平最大的功勞就是打西夏人身上賺來的。梁山泊卻要踩著他童貫的肩膀做“西夏第二”,可恨之極。“狂妄可笑,賊子癡心妄想。”這般條件朝廷如何能夠答應。

齊魯漢地也,可不是河套。

彼處立下一國,且為漢室,豈不是一天二日了麽?

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不怕滿天罵名,遺臭萬年乎?

“恩相。梁山賊寇雖張狂可恨,實則鼠目寸光。既要比肩西夏,那便是說,陸賊其人無意成就天下至尊之位。此於朝廷,乃是大吉也。”

書房密會麽,趙良嗣說話偶爾放肆一些,童貫也不會怪罪。事實上,這一點他已經想到了。

童貫搖頭,“齊魯臨近中原,焉是西賊可比。彼軍三五日便可殺奔東京城下,為禍之大,遠勝西夏。況乎,焉知道這不是陸賊的緩兵之計。”

從一個小小的水泊到現在席卷齊魯大地,童貫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陸謙在齊魯的統治是多麽的不牢固,就似那水中浮萍。陸謙現在就需要時間來夯實自身之基礎。

趙良嗣自然也想到這兒,可是……“恩相,陸賊需要時間,朝廷一樣需要時間啊。”

不管是與西夏徹底苟合,還是調西軍入關,還是重新征召軍隊,這都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更不要說現下的大宋朝被打的滿頭包,不僅山東梁山泊勢大難治,江南方臘更是無法無天,都已經建元,都已經有年號了。除了那個不文不類的‘聖公’與皇帝不同,他這跟登基稱帝有何區分?

還有河東的田虎,占據了威勝州和半個隆德府,以及半個汾州,正向南謀取晉州,向北謀取太原,為禍不小。若是西軍大軍入關,當先分出一支兵馬剿殺此賊,好安定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