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童貫已亡

騎兵得勝,兩翼占優,此戰梁山泊勝勢已呈。

盧俊義的臉色殷紅,他心口裏有一股熱烈澎湃的激情在湧動,“弟兄們,此戰勝負已明,我梁山泊大捷在即,官軍軍心已亂,士氣已喪。此正是我輩建功立業之機。兄弟們隨我直取淹賊。”

狂吼中舉槍一指,目光直視宋軍後陣中的童貫,數百騎策馬狂奔。

“駕駕……”

“駕……”

數百匹健馬奔騰,上千只馬蹄踐踏在曠野上,揚起在驃騎營心中的自是一股激昂的戰意。戰場的形式都落在他們的眼中,盧俊義話下可沒有半點的虛假。大勝在即,這本來就讓這些梁山泊最是忠誠的將士心頭狂喜無限,更不要說盧俊義帶領他們要做的還是直搗中樞,如是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驃騎營上下人心中更湧起一股無言的自豪。

他們可不是這一戰的旁觀者,他們是這一戰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

數百名挺著長槍飛馳而來的騎士,馬蹄疾馳,塵土飛揚,直若是一條奔騰的黃龍襲來。這,便是陸謙的撒手鐧,對付童貫的致命武器!

當後者手握五萬禁軍的時候,即便這些禁軍都是戰五渣,那也不是區區一營騎兵可以攪動風雲的。可是當局勢一步步不利於宋軍的時候,當五萬余禁軍被一次次調撥開的時候,這就給了他們直搗童貫的機會。

先前天武、神衛兩軍調動時候,就是一機會。可盧俊義按捺住了。現在,就再也不需要忍耐。

騎兵部隊沖向步軍,這首先打擊的便是士氣!步兵在沖鋒的騎兵面前很少有提起勇氣的……尤其是在他們自家局勢不利的時候。

轟鳴的蹄聲震得人耳朵發痛,環繞於陣前的雄伍軍長槍兵們恨不得把槍杆都擰出水來,如果不攥得緊一些,他們怕自己的雙手雙腳會不聽使喚,以至於叫武器掉地上;以至於他們自個會不由自主的抱頭而竄。

在驃騎營沖鋒所挾的逼人氣勢面前,雄武軍士卒已經緊張到呼吸都困難!他們經年駐守東京,數輩人不聞刀兵之聲,什麽時候經歷過這般陣仗?現在大軍局勢不妙,梁山賊騎趁著後陣兵力調動是直沖殺來。

在相反的方向,黑壓壓的潰兵,在梁山賊騎的驅趕下,洪水般向軍陣湧來。他們又不是眼瞎?先是嵩州軍,再是奉節軍,被調去那邊不就是為了阻擋下潰兵?

雄武軍第一便就底氣不足,第二就是驚慌失措,最後則是害怕。他們害怕廝殺,害怕死亡。

盧俊義引帶著騎兵繞過一個半弧,從雄武軍左翼東南角來到了東北角,而後似獵鷹撲食,直撞向了宋軍陣列。箭弩向著驃騎營打來,身後的慘叫聲盧俊義充耳不聞。揮舞長槍撥開射來的箭矢,就是一沒而入。

沒有拼死抵抗,沒有視死如歸,有的只是猛虎入羊群的慌亂,有的只是蒼鷹逐鳥雀的失措。

上萬雄武軍士卒,在左翼被破後,他們有的抱頭就跑,有的丟兵棄甲,但就是沒傾力抵抗的。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在陣中響起。童貫咆哮著叫手頭僅剩的親衛放箭,阻擋敗兵。

可是,一蓬利箭射出去,將那些潰兵射倒在前。

那些中了箭矢的敗兵,很少有當場死亡的,他們哀嚎著摔倒在地,其中一些人的傷勢甚至都很輕。可他們的命運在他們倒地的那一瞬間卻就已經被決定了。無數人踩踏而來,將他們活生生踏成一攤肉泥。

童貫的親兵挺著刀槍逼著潰兵返回去拼命,但就仿佛是一艘小船被扔到了驚濤駭浪中,一轉眼就要看不到了。

鮮血如河水般的流滿了方寸之地。

前方的潰兵看到對面架起的長矛,自然想要停下腳步。可幾千人的潰敗豈是他們想要止住就能止住的?兵敗如山倒啊。你不想走,後面的人,自然會推著你前行。

而挺著長槍的士兵在這股力量之前也不過是螳臂擋車。

“閹賊。盧俊義特來擒你——”盧俊義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童貫。當雄武軍的陣列被摧毀後,他便把馬一拍,直撞童貫而來。此時不捉了童貫,更待何時?

童貫前遭見勢不妙,心頭早就慌亂,如今看盧俊義這等英豪直撞自己來,驚得魂飛魄散,心膽俱落。轉身下了高台,騎上駿馬,就向後逃去。

“誰去攔他?”趙良嗣尖聲叫道。他是出生在北地不假,可他是漢人權貴世家,家族中從來就不以武興。

數名牙將聞聲躍馬而出,向正往高台撲來的盧俊義沖過去。

“兀那賊將受死!”為首之人手持一杆長矛,揚聲大叫著。但這叫喊聲卻不是給盧俊義聽得,而是喊給童貫聽得。要知道,計狠莫過絕糧,功高莫過救主。

盧俊義充耳不聞,手中長槍傾舉,望著高台直沖而來。

兩馬交錯,那為首軍官,手中長矛驀地向前滑出三尺,矛頭下的紅櫻顫成一個圓盤,槍身彎出一道弧線,猛地一彈,矛尖帶起了朵朵銀花,仿佛一團流星雨落。籠罩向盧俊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