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決戰

十萬人大軍,超過三萬隨軍民壯,整個隊伍就仿佛是一頭大象,你用削蘋果的刀子刺上一下,再是兇神惡煞的,也無傷大雅。

一隊騎兵的折損並不能叫西軍損失慘重。這一戰更重要的是梁山軍戰力的顯露。

雙方兵馬數量仿佛的情況下,西軍騎兵被人摧枯拉朽的一穿而過,這叫整個西軍目瞪口呆之余都生出了強烈的不真實感。

他們適才看到的是幻覺吧?劉重光那廝帶引的營頭是假的西軍吧?

一個照面,梁山泊騎兵自然也掉落了不少,可西軍馬兵呢?整個都被打崩。那一個個慌忙向大部隊逃竄來的騎兵,剩下的還有二百人嗎?

“這,這……”劉仲武都張大了嘴巴。

而更叫他感覺到惡心的是,這支騎兵打破了西軍堵截後,一頭沖向了大軍左翼後部。

那個位置是神衛軍之所屬。

這是禁軍中上四軍之一,個個人高馬大,裝備豪華。神臂弓和步人甲的配置數額,叫西軍的拳頭部隊看到了都羨慕。可他們幾乎沒經歷過戰爭,軍事素養只能說很一般很平常。劉仲武深刻的體會到了盧俊義的險惡用心。

他當然不會因為這支騎兵就捆手捆腳。這卻證明了他先前的一個猜想,敵人已將目標對準了京畿禁軍。後者的的確確成為了賊寇眼中這支大軍的弱點所在。

而五萬余人的京畿禁軍在他的心中也的確是大軍的弱點。

盧俊義勒住了戰馬,雙目猶自殺氣凜然,可對面宋軍架起的密密麻麻的弓弩,叫他勒住戰馬。

陸謙也沒想過如此輕易地就打破宋軍的陣列,這更多是給宋軍一個下馬威。而且盧俊義始終懸兵左翼,那就仿佛是一只癩蛤蟆趴在腳背上,不咬人,只膈應人。他部發威的時候還不到。

待到兩軍列陣,時間已經到了午後。

該怎麽打?

陸謙心中早就定下了注意。中間相持,兩翼齊飛,再以騎兵兜底。有林沖所部,這兜底的騎兵絕對夠格了。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陸謙還會引著親軍作為此戰的鋒銳,布置在正面,首當其沖,承受西軍的重壓。以便解放出更多的軍力用以兩翼攻勢。

左右兩翼則部署重兵,對著宋軍死打猛沖。就是一場正大光明的比拼。看是自家中軍先被宋軍擊垮,還是宋軍兩翼先被梁山軍給擊垮。更不要說,陸謙手中還有五百具甲鐵騎和他們的一千附庸輕騎。

沒有臨陣鬥將。

與西夏鬥了幾十年的陜西兵馬,不需要用這種手段來鼓舞士氣,打擊對方銳氣。而且劉仲武也知曉對面賊兵中甚是有幾個強手,沒必要去弄這種沒譜的事兒。

如此,那就只剩一個廝殺。

戰鼓擂響,號角吹起。

兩軍陣上都響起了淒厲的叫喊聲,兩軍緩緩接近,先是隨軍床弩,待三百步,神臂弓起;百五十步,宋軍箭矢攢射;百步之內,梁山軍重箭騰空。

箭矢、弩矢、弩箭……密集如雨。就如是驚起的蜂群,黑壓壓的一片。

兩軍陣上都蕩起了無數血花。雖然先前的廝殺叫西軍的信心受到了沉重一擊,但是當大軍團廝殺來到,他們從心底對義軍的蔑視立時轉換為巨大的心理優勢,再加上血火中鑄就的剽悍本性,使得他們迅速打了精神。

而梁山軍的士氣就更是旺盛了。

“殺——”武松揮舞起蟠龍棍,橫掃豎砸,當面無論是人是馬,敢擋者,俱為肉餅!引著所部前營,與沖殺來的一部西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他的左右盡是一票身材高大,披掛重甲,戴鐵兜鍪,持重兵刃的彪形大漢。一支支長牌大刀、尖矛長槍好如林立,一支支狼牙棒、鐵骨朵寒光耀眼。他的親兵,他身後的前營將士,全力以赴的拱護著他左右,讓武松能心無旁騖的只應對正面威脅。

作為側翼進攻的前鋒之一,武松所部本要承擔的壓力就是不小。而作為這支前鋒的前鋒,前營說要承擔的壓力就自然更重了。是以,武松立在了前營,那飄揚的大旗告訴每一個前營將士,他與他們同在。

刺、劈、砸、掃,人頭攢動的戰陣裏沒有多余的空間給你施展高超的技藝,至少最初列陣廝殺時候是這般的。這那唯一的手段就是最最基本的基礎。

武松一根重約四五十斤的蟠龍棍下已經盡是亡魂,鮮血糊了他整個半身,堅固的鎧甲擋住了多次前方射來的箭矢,周邊的親兵抵擋住了側面刺來的兵刃。武松的任務就是只對付眼前的三兩人,那千斤臂力舞起鐵棒,宛如一具血肉磨盤,又仿佛是一頭開山怪,不斷地鑿擊著對手的防線。

當小窪給造成了一個大坑的時候,那也就是引起質變的時候。

穿著笨重的鐵甲,刀槍利刃相向的廝殺,本質就是一遭回合制遊戲式的互相傷害。有的人防弱血厚,有的人防高血少,也有那優秀者高防高血,甚至還高攻擊。反正是誰先撐不住,誰先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