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官府下鄉

東平府南城墻上,吳用目送著一支人馬開出城池。卻是宣政司的下屬,這些人大搖大擺的出了東平府城,而後沒行多遠,便在一岔道口一分為三,向西、南、東三路而去。

陸謙要正兒八經的經營東平府麽,那宣政司就是他的‘土改宣傳隊’。首先要把梁山泊的政策對治下的數十萬子民宣講下去。

那宣政司便是梁山泊的‘宣傳部’。先前於那梁山泊中時候,地位並不煊赫。那為首的都頭領樊瑞更是身兼氣象局的首領之職。但是現在,那氣象一塊已經被交給了入雲龍公孫勝,樊瑞全身心的負責宣政司事物。陸謙還把智多星吳用補充到內裏,做副頭領。也是希望吳用能把自己肚子裏的鬼機靈都用在政策宣講上面,那就相得益彰了。

這東平府對於宣政司而言乃是一個新起點,作為直接負責東平府政策宣講事物的吳用,看著那開出城池去的人馬,內心是激動非常的。

陸謙於宣政司劃定的職責是相當大的,下屬中除了宣傳局外,還有一新聞署、一管理局。前者顧名思義,那就是報紙、書籍出版與管理,報紙那種全新形式的宣傳模式,徹底升級版的小報,叫吳用這個白衣書生眼睛裏只放精光。作為一個讀書人,還是一個滿肚子鬼主意的讀書人,吳用怎會看不出報紙的作用來?這簡直就是制衡士林清議的一法寶。

而至於怎麽理解報紙書籍的出版與管理的另一大職權,那就用文字獄、禁書來點題就明了了。

別以為文字獄就滿清才有,只不過是滿清最為酷烈也。西漢楊惲因《報孫會宗書》中之文字觸怒漢宣帝而遭腰斬,曹魏末年;嵇康因寫作的《與山巨源絕交書》令權臣司馬昭“聞而惡之”,而被斬於東市。文字獄在歷朝歷代都有發生,包括宋朝這一“文華盛世”。

趙宋的皇城司巡察親事官、親事卒、邏卒就都是特務,這些人員北宋開國之初早已有之。

“祖宗使之周流民間,密行伺察。”

“邏卒妄執平民,加之死罪,使之幽縶囹圄,橫罹楚毒。”

“潛遣邏卒,聽市道之人謗議者,執而刑之。又出榜立賞,募人告捕誹謗朝政者。臣不知自古聖帝明王之政,固如是耶?”

那文字獄,諸如奏邸之獄、烏台詩案、同文館之獄、車蓋亭詩案等等,幾乎盡人皆知。

宋代禁書、焚書的事件也不時發生,私史往往是禁毀的主要對象。如崇寧二年(1103)四月,“詔毀刊行《唐鑒》並三蘇、秦、黃等文集。”諸如《東齋記事》、《湘山野錄》、《劉貢父詩話》、晁補之文集等著述都在禁毀之列。

只不過這些‘文字獄’的背後,並非是皇權紅果果的打壓異己,而更多是文人士大夫內部中的鬥爭,而且往往是勝利者執掌著天下的話柄,這般來才好將那一次次的文字獄給從大化小,再由小化無。

事實上只看水滸原著上宋江在潯陽樓吟反詩的際遇,那便可見一番。

更不要說,宣政司下屬除了宣傳局與新聞署外,還有一管理局。後者針對的卻是市井瓦肆說書賣藝之輩的管理約束,不要小看了那些說書賣藝之流的影響力,娛樂無論在什麽朝代,都是廣大人民群眾所喜聞樂見的。

吳用精神煥發,仿佛重回青春年少時,只覺的叫他日夜不免的工作,渾身也有使不完的精力。但這美好的未來,遠大的前程……只能說權利是男人最好的金槍不倒。雖然這一切的一切還都要看宣傳隊們的實際效果怎樣。若是效果不佳,難保陸謙不會對宣政司的權柄動刀子。

且說那宣傳隊一分為三,其中一支往南到了第一個村坊。先就是敲鑼打鼓,銅皮喇叭喊得震天響亮。

“老少爺們全都聽著,打今日起,丁錢、糧米耗、頭子錢、義倉稅、農器稅、牛革筋角稅、進際稅、蠶鹽錢、曲引錢、市例錢……盡數廢除。”

“人均田畝不及一畝之家,農稅全免……”

“廢支移。我梁山於縣下鄉鎮設立糧站,百姓就近納稅……”

“廢折變……”

如此的叫喊聲一旦發出來,怎不叫百姓們聞聲而動。那老趙家的夏秋兩稅,只看比例還不及田畝出產的十一,但糧米耗、頭子錢、義倉稅、農器稅、牛革筋角稅、進際稅、蠶鹽錢、曲引錢、市例錢等等,卻是數倍於正稅。

只說那糧米耗費,縣進州,州進路,路上國庫,便都有加耗費。正稅一石,加耗數升。另外還有義倉,收正稅的1/10。也都是農民要承擔的稅負。

尤為需要重視的是“支移”,本來兩稅應該在固定地點繳稅,就像後世的糧站,兔子是直接建在鄉鎮一級的。但老趙家卻經常強迫百姓【納稅人】把稅物送到指定地點上交,如此稱之為支移。這樣減少了政府的運輸費用,卻增加了百姓負擔。陜西支移曾規定一二等戶支移300裏,三四等戶支移200裏,五等戶支移100裏。不願意支移的,得支付道裏腳錢。起初稅戶為了節省運費,在原地把稅物換成銅錢帶到支移目的地去交稅,可在路程上還要交過稅(商稅的一種)。道裏腳錢成為定制後,元佑年間,京西路每鬥腳錢高達56文,相當於元豐年間的正稅數額。廣德軍納苗稅一石,貼腳錢三鬥七升。數額之高,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