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小李廣晉職回青州,梁山泊分下三路兵

且說那濮州。自關勝南下清河慘敗,劉珍便再不敢叫兵馬越‘雷池’一步。與陽谷只止縣城。再下便是範縣,向西南折個七八十裏就是濮州,與濮州折向東南去個六七十裏便是雷澤,其位於範縣之正南方向。向東就是濟州府城,已經近梁山泊最南端。

濮州府境內狹小,除府城外,只雷澤、範縣和西部的臨濮三縣。如此東線的範縣與雷澤,外加濟州府境內的陽谷縣,便成為劉珍部兵力的主要駐紮地,而濮州府治就是三處駐軍的補給地。

現下彼軍之中,錢糧官為潘袞、劉光世所任。關勝引兵屯駐陽谷,傷勢未愈的王世宣屯兵範縣,領兵屯於雷澤的則是劉珍麾下一名都虞候。

而小李廣花榮卻要告辭返回青州了。後者槍法精湛,一手神射便是宣贊也見了也呼真當敵手,且為人謙和有禮,人品樣貌,身手本領,樣樣不俗。非但與關勝幾人十分相得,就是那劉珍、劉光世見了,也都深愛之。尤其是後者,打關勝處撞了疙瘩,便就全心來拉攏花榮。

小李廣遠不如關勝高傲,深知那青州知府慕容彥達為人的他,一意只推往慕容彥達身上。後者得劉光世使人傳遞的消息後,當即就嚴詞拒絕。青州與梁山泊只隔著一個殘破的東平府,上次更是慘遭賊寇攻城,慕容彥達每每想起就心有余悸。正愁手中良將不夠使,那裏還會把小李廣讓給劉光世?前腳拒絕,後手就使人發來公文,表花榮為青州團練使,要他速回青州。

花榮接到公文就去與劉珍告辭,劉珍再是不舍,也無強留人的道理。小李廣出了濮州城,便尋了方向一路東去,半點不將‘梁山泊’放在心上,乃是要去鄆城借機拜會宋江。上次經過的匆忙,不及前去拜訪,現下卻是從容的多了。

那撞到了梁山泊的巡哨兵馬,身後的心腹親隨便就大剌剌迎上前去,將一令牌拋去,那就是一路暢通。自然花榮也看到了水泊外許多處粥場附近的窩棚、草屋裏,內中住滿了的百姓,只他所見怕就有萬人之多。對於梁山泊恩養了如此多百姓這般長久,花榮是五體投地,心悅誠服。只可惜他有軍職在身,而梁山泊再是仁義無雙,他們也是反賊草寇……這個不說也罷。

如此快馬加鞭行到鄆城縣,打聽得宋江任了新職,以公人刀筆吏之身份提領鄆城城西諸鄉鎮保丁民勇,花榮便也不去縣城,徑直去了駐處裏來求見。這駐處乃是一地主的莊園,主人家逃難了,被鄆城縣征辟做公,那留守人丁如何敢強抗?

且這裏雖是公房,內內外外,卻有不少宋家莊舊人。見到花榮前來,知曉他與宋黑子的情分,自不須經過官場儀節,便由了人進內堂會見。花榮在堂外卸去了行裝,進得屋內見宋江便拜。宋江忙挽起人來,向他臉上端詳了一會,笑道:“賢弟來去刀槍戰陣裏,卻喜身體無恙。我曾聽得範縣大戰,東昌府的張都監並兩員副將,還有張太守的二公子,都被梁山泊強人擄去了,晝夜以賢弟安危為念。”一壁廂敘話,一壁廂吩咐廚房裏預備酒飯。

酒飯陳設在內堂,宋江便請來雷橫一同坐地。席上花榮將範縣之戰前後一一敘來,再把自己聽到的些許事兒說來,直叫宋江與雷橫感慨梁山兵勢越發強盛。如此花榮就說道了自己於水泊邊上見到的諸多百姓,甚是憤怒。如此般百姓賴一匪寇瞻仰,傳播出去,朝廷豈不是叫天下人恥笑,威儀盡喪?

言及此事,宋江亦是苦悶。雷橫在旁將時文彬之言一一道出,先前花榮與宋江書信往來,也略微提點過此事,現下裏不形之於文字,當面言語,又更透澈了些。小李廣聽聞罷,遂即嘆道:“滿朝朱紫無人理會得十數萬生民的安危,倒是一個山賊草寇,卻恁地留心。大筆錢糧如糞土般潑灑,著實叫人感嘆。此事非同小可,如此這般下去,來年梁山泊將收盡齊魯生民之心也。”宋江、雷橫只得搖頭。

次日裏倒是一個好天氣,風雪暫歇。

宋江帶人送別花榮歸去。直送出去十裏遠,黑三郎還要再送,被花榮止住。恰巧那不遠處有一草亭,石勇已是宋江面前的得力人。這人去打掃得潔凈,平平蕩蕩,一些渣滓也無。

諸人在此話別,雷橫提壺,石勇捧盞,酒斟滿了,宋江接過來,與花榮把盞。“賢弟,我等相交多年,雖聚少離多,卻肝膽相照。今日這一離別,不知再能像當年開懷暢飲也無?你看現下,自大梁山泊興起,各州府便不是先前那般安定。陸虞候固然仁義無雙,但匪就是匪,兵戈起處人煙漸漸零落。此去青州,雖然三山已消除,可舊患方去,新患已生。想地方情形,恐比不得以前平靖,賢弟卻要小心。”黑三郎也是聰明人,聽得出花榮對梁山泊的欽佩,便就再不提陸謙一句的壞話,現下也只是用官匪之別來紮下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