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好學習(第2/2頁)

台上的適拿著書秘給寫的歡迎致辭的稿子念完,便走下去和這幾十人交談,兩個貼身的警衛就在身旁兩側,防備有人行刺。

不少為了“義”而來到泗上的士人帶著一種仿佛偶像崇拜的態度,和適用泗上的執手禮表示親切。

等到了甘德這裏的時候,適也打量了一下現在才不到三十歲的甘德,說道:“先生關於歲星的書,前幾日拜讀過。正所謂,志同道合,想來庠序中‘巫鹹’之科中有不少先生的同道人。宇宙浩渺,天志難知,正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投身於學問之中,將來一日,遨星辰而遊四海,總會有人記起你們所做的一切。”

甘德聽著遨星辰而遊四海的言語,心中也是豪氣頓生,心說我來泗上雖然只是為了研究我所喜歡的天文,可他這樣一說,倒也正是如他們所言的大同天下裏一樣,各事其喜,既是為了自己,也是利於天下。

面對適的誇贊,甘德略微有些羞澀,連忙道:“在陽夏就聽聞你學於隱士,想來天文之學我是遠不如的,那些書籍都一則是我觀察星空所記錄,二則也是先人積累。只是肉眼難測,定有許多謬誤……”

“我一直想要用泗上觀察星空的千裏鏡,真正看看歲星與熒惑,不知道我現在可以嗎?”

適這些年見過不少渴求知識而不惜一切的人,甘德這樣性子的人見的多了,他們來泗上就是為了解開心中疑惑、被泗上的一些學問勾來的,這樣的人基礎都還不錯,而且確實都有天賦,一般都會在各自學科中有所成就。

見甘德如此心急,適笑道:“一旬休沐之時,彭城的觀星台都是可以進去觀看的,只是需要提前預約。先生在編星圖表,泗上其實也在編寫,互相印證嘛。”

“星圖編制不易,所需時間極長,可卻有大用。將來往來四海,這些學問便要用得上。”

甘德這才知道泗上也在編星圖表,實際上早在許多年前泗上就已經有人專門在編纂,只是這是一個漫長的工程,而且小組的人手並不足,大量的這方面的人手都在測繪和木星衛星法繪地圖這幾個可以轉化為技術的方向上,對於這些基礎的東西投入的研究人手並不是太多,遠未編成,也就並未公開。

聽聞此事,甘德不免有些焦急,問道:“我如今在庠序預科,聽聞若是自己可以通過考試就可以直接進入庠序學習?”

適笑道:“是的,不過進去後要自學之前的內容,才能跟得上。你喜歡天文籌算,要學的東西其實不少。”

“文字,九數,幾何,物理,力……這些都要在庠序內學,但是之前的基礎也有些需要知曉。”

泗上庠序和大學堂的招生考試的水準,適估算了一下大約相當於後世初一初二的水平。

大致就是最簡單的一元二次方程、平面幾何、能夠獨立寫一篇作文、確信並且理所當然地認可泗上灌輸的自然知識常識這些內容。

等入了庠序之後,要開始跟隨適當年最早收的那些弟子,學習力學基礎、簡單的橢圓曲線拋物線運算、立體幾何、化學基礎之類的內容,再高深一些的則基本都是天下如今頂尖的那些人才在研究的東西。

很多東西和數值,適直接用“兩位夫子”的名義寫出來,驗證和推理的方法也大致寫上,完全的直接灌輸,拿來借用,所以常有人說進了泗上庠序,對天下的認知都會被顛覆。

這些知識想要被術業專攻的人利用,就需要更久的時間浸淫其中,並且將其轉化為可以利用的技術。

甘德心中對於自己的知識水平是有大約的估計的,他在預科的講師先生最小的不過才十九歲,論及天文學知識甘德足以輕視預科的講師先生,但是論及一些基礎他卻有些不足,心中不免焦急。

自己連一個十九歲的孩子都比不上,泗上那些學了十余年的人不知道自己要追趕多久。

他自己在家看過泗上流傳出來的書,能認得泗上的文字,但是對於依托墨家辯術體系和樂正氏之儒屬辭比事體系的標準書面語法卻還不能夠完全掌握。

他會算立方平方根,能解平面幾何學,但是並不會解一元二次方程。

他沒有力學基礎,對於一些泗上灌輸的自然常識倒是深信不疑常常閱讀,至今還沒有過“慣性”和“力物之所以奮形也”這道看似簡單實則很深奧的坎兒。

但是他對天文學很關注,一些觀察性和描述性的天文學基礎,這是那些人完全比不了的,尤其是還有家傳疇人的基礎。

以及很重要的天賦。

心急以及驕傲不願居於人後的甘德,心想大學堂內就有藏書閣,自己若想能夠快點做自己喜歡的行業,只怕今後半年都要把所有的閑暇時間都在藏書閣中渡過,力求在明年春季庠序新一屆學堂招生的時候自己可以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