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盡在掌握(第2/3頁)

越王翳和適交戰,一日被俘,交戰過程中的城邑也多是在一兩日內被攻破,他能守三天已算是極為難得了。

當年齊桓征伐山竹,燕侯為了感謝齊桓,相送出境。齊桓說自己和燕侯都是平級的諸侯,以禮論燕侯送出了境那是悖禮,自己被動僭越,所以把燕侯到的齊國邊境城邑直接送給了燕國,以為華夏之禮。

禮制還在貴族流傳的背景之下,適用當年和越王交戰攻城的時間與平陽做對比,一則是說自己攻城的手段確實厲害你守了三天挺不錯的,二則也是用貴族規則的禮來給對方台階下,比你爵位等級高的人也守不住三天你守了三天沒必要自責。

那貴族既被誇獎,又確定自己不會因為武城被屠之事被牽連,心中大喜,臉上卻露出遲疑之色許久,這才道:“你的話,是有道理的啊。”

於是不死,適也借此機會說為了防止他們自殺把配劍都下了,那些劍不離身的士也只好聽命。

等這些人被押送走後,戰果已經統計完畢,墨家這邊傷亡了大約六百,齊國那邊傷亡了兩千,剩余的齊軍全部被俘,但也有一些貴族混入了士卒之中,大約是想學豫讓吞炭漆身以求能夠找機會煽動起事。

適道:“那就甄別一下。寧可錯過不可放過,我們還要去贏邑決戰,不能留下太多的人。貴族和庶民分開關押。”

甄別的事,眾人已經嫻熟。

無非就看幾點。

指甲的長短、拇指的繭子等等這些,諸如什麽不善奔跑之類的事,倒是不會在這些貴族中出現。

此時的貴族基本上都是左手竹簡、右手長弓,作為分封建制的堅實武力存在。

指甲的長短、有沒有黑泥,可以分辨庶民和貴族。

而拇指拉弓留下的繭子和自小訓練的粗大拇指,也是分辨貴族庶民的好辦法。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手段,軍官們便問道:“甄別之後呢?”

適想了下道:“我們需要立刻整隊前往贏邑,公造冶那邊也很快就會攻下東牟,合圍之勢已成。”

“贏邑尚有六萬齊軍,刨去隨軍的輜卒,也有至少三萬可戰之軍,需得全力以赴,不能再平陽留下太多的部隊。”

“這樣吧……”

他笑了笑道:“叫被俘的齊人,把平陽城拆了。城墻挖開、城門卸下,留下一個旅看守戰俘,維持秩序,剩下的所有都要去往贏邑。”

“只要城被拆了,臨淄軍團就算戰敗潰逃,也不能夠選擇平陽,只能亂跑,到時候也好抓。”

“田午既在贏邑城下,他手中的那點精銳私兵是舍不得用來死戰的,肯定是要逃脫,盡可能別讓他逃到可以據守的地方。死地而生,那些背著血債的人真要是負隅頑抗,損失也大。”

軍官們得令,適又道:“抓緊時間修整,宣義部的人和士卒們說清楚,要連續作戰,這樣才可以減少傷亡,才可以取得勝利。打完贏邑城下之戰,抓了田午,全軍會餐,對齊之戰就算是結束了。”

他至今還以為田午就在贏邑城下,所以平陽一破,他需要即刻前往贏邑決戰。

東牟至今還未攻下,因為公造冶那邊人少、守衛東牟的多是費地有血債的貴族,但適不能去支援公造冶。

因為若是先破東牟、平陽也破,適只怕贏邑下的齊軍不管不顧向東突圍,自己大軍到時候非是在梁父、平陽,而是在東牟,可能會阻擋不急。況且聽聞贏邑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齊軍也開始在挖坑,雖然效率緩慢,但也不可不防。

適確定公造冶足以攻下東牟,而且公造冶也傳來消息,雖有死抗,但最多三五日就能破城。

既是這樣,對齊的最後一戰,適覺得盡在掌握。

……

東牟以東的一座小城,喬裝的田午還在靜靜等待,平陽被破的消息在意料之中,卻又沒想到會破的這麽快。

相對於很快破城的平陽,東牟的守禦還能多堅持幾日。

一則公造冶部是偏師,炮少,墨家的精銳工兵部隊都在適的軍中。

二則守禦東牟的許多是費國貴族,墨家太早的傳出簽發誅不義令的消息,使得這些貴族不得不負隅頑抗,並沒有投降的心思:反正都是死,而且那些費國的國民義師也必然不可能讓他們活,死戰是不可避免的。

對贏邑那邊的來說,公子午手裏的這支精銳是去守衛東牟,防止公造冶部和適合兵的。但實際上他根本沒去東牟,而是選擇在了一座小邑等待,公造冶手中的兵不多,不能選擇同時攻兩座城,最多也就是分兵打援。

田午遲遲不動,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了一部分當地的守軍去支援東牟,讓公造冶沒有戒心。

此地與東牟、平陽相距都只有不過三五十裏,平陽被破的消息一傳來,身邊的親信便有些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