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信王的兩面三刀

朱栩哪還敢回景煥宮,早就躲起來了。

張皇後找不到人,氣的只能在坤寧宮大罵,下令封了景煥宮,只準進不準出。

此刻,朱栩躲在景煥宮邊上的院子裏,翹著二郎腿,喝著熱茶,吃著點心,一臉的優哉遊哉。

姚清清站在他邊上,也覺得殿下近來奇怪的很。卻也沒有辦法勸說什麽,只能安靜的伺候著。

朱栩此刻悠閑,宮外卻熱鬧了。

他畢竟是當朝一字王,皇帝幼弟,深受皇帝皇後寵信,這樣一番話傳出,自然是激起了一番波浪。

信王宮。

朱由檢坐在桌前,聽完下人的匯報,點點頭道:“惠王倒也是識大體,只是太過年幼,有些胡鬧,這樣的話,豈能公然宣之於口。”

那下人躬身站在那沒有說話,朱由檢想了想又道:“你派人出去,散出風聲,就說是本王說的,魏公公查出重案,一心為計國事,功在社稷,當為群臣表率。”

那下人愣了下,道:“是王爺。”

東廠。

魏忠賢聽到宮裏傳來的風聲,坐在椅子上,右手裏多了兩個黑漆漆的琉璃球在轉動著。

他臉角冷硬,看不出什麽表情,但眼神裏隱晦著笑意。

大堂裏只有魏忠賢與傅應星兩人,傅應星看著魏忠賢一臉得意笑容的道:“舅舅,這惠王對您留下倪文煥沒有說什麽,現在也只敢放幾句狠話,真的是黔驢技窮,咱們不用怕他了!”

魏忠賢面色不動,手裏的琉璃球摩挲著,眼神跳動著仇恨光芒,冷聲道:“去通知各路言官,讓他們準備折子,等我命令……彈劾楊漣!”

傅應星一怔,道:“舅舅,為什麽不直接對傅昌宗動手?”

雖然楊漣是朱栩的老師,但誰都知道,他真正的助力,是他的舅舅,戶部侍郎傅昌宗!

魏忠賢眉頭動了下,道:“先不著急。”

傅應星還想再勸,魏忠賢卻猛的站起來,寒聲道:“張問達的事情怎麽樣了?”

傅應星道:“舅舅,已經讓人在追贓了,目前還沒有結果。”

魏忠賢現在是挨個復仇,張問達在“移宮案”中是主要推手,他一直記著,聽完眼角跳了跳,恨聲道:“繼續追,十萬兩一分都不能少!”

“是舅舅,我這就去辦!”傅應星對於追贓這種事情最是熱衷,很是高興的應道。

楊漣今日休沐,家中也聚滿了人。

刑部尚書王紀,吏部尚書趙南星,首輔葉向高,左都禦史高攀龍等人半年內相繼致仕,讓東林黨在朝堂上遭遇重創,加上魏忠賢氣焰囂張,對東林黨窮追猛打,不說朝堂上的,下野的也沒有放過。

可以說,東林黨近乎遭遇了滅頂之災。

不過還有一個例外,他一直在朝堂上安安穩穩,還升任了右副都禦使,這人就是楊漣!

作為東林黨最後一根支柱,最後的希望,他的四周自然聚滿了東林余孽。惠王是朱栩的學生,他在內閣一幹閣老面前公然訓斥閹黨的顧秉謙與魏廣徽,甚至連魏忠賢也都沒有放過,這自然讓他們大喜又大驚。

右僉都禦史周起元一邊端起茶杯,一邊神色凝重的道:“楊兄,這話不是你教的吧?”

由不得他不擔心,楊漣畢竟是朱栩的老師,別人不會去怪一個九歲孩子,最終還是會歸咎到他的老師,楊漣身上。

福建道禦史李應升也皺著眉頭,勸道:“楊兄,你這可是出了下策了,只怕魏忠賢現在已經怒急,不需要你這塊門面遮羞了!”

禦史黃尊素也憂心忡忡的道:“楊大人,殿下這麽一鬧,閹黨要如瘋狗撲向我們了。”

楊漣臉色也不好看,惠王突然這麽一鬧,竟然將他們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大人。”

不等楊漣說話,忽然間一個下人急匆匆跑進來,躬身說道:“大人,宮裏傳出風聲,說信王殿下當著顧閣老的面,贊賞閹賊:魏公查獲要案,忠心為國事,功績在千秋。”

啪!

周起元拍案而起,怒喝道:“信王莫非是瞎子嗎,難道他看不到魏忠賢都幹了什麽嗎?”

李應升臉色也鐵青,冷聲道:“信王一直都住在宮裏,看似規規矩矩,卻沒想到如此昏聵!”

黃尊素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相比起來,這信王還不如惠王啊。”

楊漣也一臉陰沉,揮手待那下人離開後,才擰著眉對一群人道:“諸位,其實惠王的事情,與我無關。”

眾人一愣,旋即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現在看來,這惠王殿下比信王明理多了。”

“沒錯,信王跟皇上一樣糊塗!”

“哼,我前不久還聽說,信王給魏忠賢送過禮,看來,他們已經狼狽為奸了!”

“名師出高徒,惠王果真比信王強多了。”

楊漣聽著他們的吵吵嚷嚷,心裏也暗自點頭,惠王確實明書知理,他準備日後好生教導,說不定能夠成為一代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