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呵斥閹黨

張皇後看著站在門前,板著小腰,臉角幼稚,目光閃亮的朱栩,伸手給他理著衣服,輕聲說道:“去了之後,按照我教的說了就行,其他的不要多說,知道嗎?”

朱栩一臉誠懇的點頭,道:“皇嫂放心。”

張皇後看著朱栩的模樣,伸手敲了下他的頭,沒好氣道:“少給我來這套,老老實實的說,說完之後就回來,你要是敢給我搗亂,今後景煥宮都別出了。”

朱栩砸了下嘴,心裏嘆了口氣,果然是瞞不過皇嫂啊。

張皇後前後看了眼,認真的囑咐道:“記住了,與諸位閣老好好說話,要禮賢下士,不能驕縱,不卑不亢,知道嗎?”

朱栩睜大雙眼,一臉“我最聽話”的表情。

張皇後眉頭皺了下,朱栩越是這樣,她就越不相信他,對著門外的近侍道:“你帶惠王去,看好他。”

朱栩轉頭看了眼,白白凈凈十六七歲,他認得出,是劉時敏的徒弟。

近侍微微躬身,不急不緩的道:“是娘娘。”

直到離開了坤寧宮,朱栩才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張皇後不允許他去了。

已經十月,天氣已經不算太熱,朱栩兜著厚厚的藩王服,一邊走一邊轉頭看向身邊的近侍,問道:“你叫什麽?”

這近侍恭恭敬敬的道:“回殿下,奴婢陳赟,您叫我小陳子就行。”

朱栩笑著點頭,道:“最近劉公公在忙什麽?”

陳赟一邊走一邊弓著身子,輕聲輕語的道:“師傅最近一直在坤寧宮伺候。”

朱栩又打量了一眼,這位公公倒是謹慎,話裏滴水不漏啊。

很快,朱栩來到會極門,進了內閣班房。

“惠王殿下到!”

陳赟搶先進來,朗聲喊道。

首輔韓爌還在,聞言一怔,從椅子上站起來,同時其他人也都面面相窺,一起帶著疑惑的走了過來。

韓爌迎上來,不鹹不淡的擡手道:“下官見過惠王殿下,不知殿下來此所為何事?”

朱栩站在門口,目光打量過去。

韓爌,朱國楨,顧秉謙,魏廣徽,黃立極等人都在,除去遼東的孫承宗,已經罷去的朱延禧,目前內閣也就是這五人了。按照傳聞,韓爌辭官歸鄉這個月就會成行,朱國楨估計也抗不了多久,接下來就應該是顧秉謙做首輔了。

朱栩背著手,目光平靜的打量起顧秉謙,這位可是不要臉的祖宗啊!

想了想,朱栩板著臉看向顧秉謙,語氣冷漠道:“你就是與魏忠賢勾結在一起,狼狽為奸的顧秉謙?”

眾人聽著朱栩的開場白都是一愣,尤其是陳赟,慌忙走近一步,低聲道:“殿下,不可妄言。”

顧秉謙雙眸閃過一道冷色,蒼老的臉上露出不悅之意,居高臨下的看著朱栩淡淡道:“殿下莫非是在胡言亂語,魏公公前幾日剛剛查獲了私鑄銅錢案,一心為公,功在社稷。本官也一向秉公守法,忠君為國,何來‘勾結’二字?”

內閣也都不平靜,五個人硬生生的被分成三派。東林黨,中立,閹黨。三黨人都相互對視,疑惑不解。不明白惠王今天出現在這裏是什麽意圖,他的話又是什麽目的。

朱栩背著手,冷笑一聲,呵斥道:“欺壓良善,結黨營私,構陷朝廷重臣,欺君罔上,哪一條說出來不夠砍魏忠賢十次頭!你倒是會給他正名,怎麽著,你兒子是魏忠賢孫子,就真當自己是他兒子了,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要不要臉了!”

韓爌與朱國楨都是偏向東林黨的,聽著朱栩的話,直覺大感爽快,這是他們一直想說的話!

顧秉謙被朱栩說的面紅耳赤,偏偏對方是藩王,低位尊崇,他打不得罵不得,急的雙眼怒睜,胸口劇烈起伏。

魏廣徽見顧秉謙說不出話來,擡手就要辯駁,朱栩眼一斜,冷哼道:“怎麽著你也要開口了,你覺得自己是什麽好東西嗎?需要本王將你那些齷齪事情說一遍?你們不要臉,本王還嫌臟了嘴,堂堂閣部大臣,不知廉恥,毫無面皮!你們要記住,史筆如刀,你們今天幹的都會一筆一刀記得清清楚楚,你們的子孫後代都會榮耀無比,能夠擡頭挺胸做人!”

顧秉謙被朱栩堵的臉色鐵青,卻真不敢硬頂朱栩,真要是當著這麽多人面像顧秉謙一樣被揭穿,他只怕能羞死!

韓爌聽著朱栩的話,心裏爽快歸爽快,卻不能繼續下去了,擡手打斷道:“殿下,今天所來可有何吩咐?”

朱栩轉頭看了眼韓爌,又看向顧秉謙與魏廣徽兩人斥責道:“滾,今後不要讓本王看到你們,不然羞也羞死你們!還有,讓魏閹老老實實在宮外待著,不然讓本王見到有他好看!”

一幹人被朱栩說的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麽接話。他邊上陳赟頭上冒著細汗,不時的擦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