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吳佩孚揮淚離鄭州(第4/5頁)

靳雲鶚在雞公山,因與吳唱反調而遭吳免職,且一部分靳軍被吳繳械。他是反奉的,因為反奉的主張而與吳分道,現在奉軍正式對吳下手了,在利害上,靳可以和吳恢復舊情,因此他由雞公山跑到鄭州來見吳,對吳說:“大帥,我願遵令交代,但部下已忍無可忍了!我只能打一面,如果向武漢打去,可是我們背後卻受到自稱朋友的敵人攻擊,我們怎樣打法?我保證南軍不出武勝關一步,我們應權衡輕重,打退了胡匪再說。”

吳的感想是“主意雖不是主意,話卻說得痛快”。不過吳生平最恨朝秦暮楚,覆雨翻雲。當陳炯明炮擊廣州總統府時,吳大不以為然,他說:“競存(陳炯明)太無人格了,別人可打中山,競存怎可以打中山?”吳與張作霖雖是利害結合,可是兩人已經拜了把兄弟,因此他抱著寧人負我,毋我負人的態度,認為奉張不夠朋友是另外一個問題,但我吳子玉要夠朋友。別人可以打奉,今天我姓吳的不能打奉。他言外之意是如是靳雲鶚你要打自己去打,可別肩著我的招牌!靳也了解吳的個性,他用堅定的口氣對吳說:“打奉我是打定了,大帥不叫我打,我自動去打,不用大帥名義,用保豫軍名義。”

吳苦著臉說:“局勢糟到這個地步,你自己去幹吧!”靳得了這個口風就告辭了吳,回到郾城組織“河南保衛軍總司令部”,自任總司令,他對吳是“背”而不“叛”!魏益三既然畏懼奉軍的,所以熱烈擁靳,領銜發表通電。

16年2月17日張學良有致靳雲鶚一電,電雲:

“信陽州探投靳薦青姻長賜鑒,奉誦馬電,迪承訓誨,無任感慚。良雖不敏,向持四義。事上官以忠,事親以孝,為國除賊,為社會求安。此心此志,如是而已。長者倘不鑒諒,必欲周旋於鄭衛之野,謹當退避三舍,整旅以待。特此布復,伏維垂察。張學良叩。”

奉張既然撕破了臉要進兵河南,並且由於靳雲鶚組織保豫軍而專攻奉。吳佩孚不好意思抗奉,也閉了眼睛讓靳雲鶚抗奉。這一來,河南方面便爆發了北方軍閥自己的內戰了。

16年3月5日晚,張學良奉命由京南下,赴衛輝幫同韓麟春指揮前進。小張7日抵衛輝,下總動員令,並召集於珍、榮臻、趙恩臻等重要將領會議,決定照預定計劃分三路渡河,於珍指揮中路、趙恩臻指揮西路、榮臻指揮東路,限各軍一星期內渡黃河,逼鄭州。

3月8日張作霖授意張景惠、吳俊升、張作相電請吳佩孚來北京。奉方認為吳在鄭早已大權旁落,靳雲鶚已實操用人行政及軍事調度的大權,不啻為豫軍盟主,吳氏衛隊已有斷炊之虞。靳表面上仍以擁吳為名以資號召,靳本人仍駐郾城,因恐奉軍由朱仙鎮襲許昌和郾城間的京漢路線,所以對該處防務甚為注意,不敢親離。奉軍認為只要吳佩孚離開河南,即可對靳大力用兵。可是吳佩孚復張景惠等來電,仍表示不肯離鄭。

奉軍三路出動後,中西兩路因缺乏民船,且黃河鐵橋又斷,南岸布防嚴密,過河百感不易,遂改變方略,先以主力由東路繞道攻中平。

3月11日北京順承王府會議決定,河南前線由張學良、韓麟春負責指揮急進,並調吉、黑奉軍入關擔任後防。當天於珍率軍渡過黃河,繞赴朱仙鎮,自中平側攻,下總攻擊令,12日占領中平車站,13日占領中平縣城,豫軍退守白沙,奉軍直進至距鄭州15裏之古城。北岸奉軍因接東路捷報,亦乘勝渡河,鄒作華部炮兵在河岸掩護,榮臻親自指揮,丁喜春、陳在新兩旅遂於14日沖鋒至南岸占領芒山,15日抵榮澤縣城。西路趙恩臻部亦於15日由溫縣渡黃河抵汜水,與中路策應。三路奉軍同時進發,鄭州遂陷於包圍之中。

奉軍一向用兵多不注意民間疾苦,因此每當奉軍進駐一新的地區,當地人民即視虎狼載途。北方人對奉軍的印象有這樣兩句話:“媽那巴子是免票,後腦勺子是護照。”形容奉軍坐車看戲不買票還要罵媽那巴子。而東北人後腦勺與一般人不同,所以可當護照,來去通行無阻也。過去楊宇霆督蘇,姜登選督皖時,孫傳芳一聲號令驅逐奉軍,奉軍即無法立足,多由於此種印象深入民心。所以這次奉軍入豫大改前態,當奉軍抵黃河北岸時,因缺乏船只,渡河極感困難,必須雇用民船人夫,奉軍雇用時特別優給費用,沿途並嚴禁需索及占住民房。這一來河南人民均樂意為奉軍服務,使老百姓觀感一新。這主要由於北伐的革命軍所表現的一切,是秋毫無犯,為民服務,奉軍既然想與革命軍一較短長,就不得不順從民意。

16年3月13日,奉張給吳一封類似絕交的電報,語氣極不客氣,前半段呼吳為“執事”,末段雖尚有“我兄”之稱,可是全文讀來,兄弟之情已告決絕。張致吳電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