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曹錕賄選(第2/6頁)

來賓中吳蓮炬起而發言,謂存款僅指定直隸省銀行數目太巨,恐不可靠,如能分存數行,更為周密。錢崇愷則曰:兄弟是直隸人,知直隸省銀行最悉,該行為直隸財政總匯機關,擔負有余,斷無意外,請大家放心雲雲。其時熊、王等已離座,與各私人酬答。所謂大選籌備之會議,乃又了一幕矣。

二十日晚又在袁家花園宴集,斯夕之會,原為匯集各組員名單,暨各受款人印鑒而設,在大選派方面觀之,關系應極重要,乃遲至七時許,來賓僅有半數,而被邀之人,亦未聞有電話催促。熊潤丞、王孝伯兩人變未蒞止。座中主人惟王蘭亭、邊潔卿二人,來賓問以各省報告如何?答以尚未齊集,稍待一二日等空語。並協議之形式,亦未舉行。是則大選形勢之阻窒不通,暨辦事人之精神渙散,於此可以見矣。”

票價容易,只要決定一個數目;付款方法最難,誰也不信誰。輿論又故布疑陣,挑撥離間,9月23日《北京報》登載的專訊就有這種含意:

“大選派與羅漢團日日講價,故近日報章中緊要之消息,無非‘錢’字問題。幾把一座北京城鬧得銅臭薰天,令人不可向邇。但總括雖為錢之一字,而分開尚有許多問題發生。如票價之為五千元、八千元、一萬元各種之爭執一也;先付現款,後行投票,或先行投票,而後付款,或付款一部即行投票,二也;各政團首領競欲包辦,而其分子則恐權利有壟斷之弊,紛紛反對,三也。有此三種症結,故大選派雖渴望成功,仔團縱饞涎欲滴,亦只好暫忍饑渴,從長磋議。

日來表面上所傳之先憲後選或憲選並進,雖空氣甚形熱鬧,但一揭暗幕,無非在上述錢的問題之三種上做文章。王家襄等一派之變節,而有招致南下議員巧電之由來,吾人誠不能曲為之諱也。目下商略程度,大抵一、三兩項或較易於解決,最難者厥為第二項之先行付款,與先行投票問題。蓋其中不特原來在京豬仔之持為先決條件,即此次由南返京之議員,亦以此為惟一之著眼點。

記者昨晤由滬回京之某議員,質以回京之故是否因貪票價而甘冒豬仔之名?某某答復頗有質直,謂我等此來確是為五千元之票價,此亦不必為君諱。因若輩歷年朘削,積產累累,如此儻來之物,非此絕無僅有之機會,又安能拔其一毫?惟我等有須聲明者,即金錢可以罷,而豬仔實不可以做。此語在君初聞必以為奇,不知所謂豬仔者,因其甘於賣身而得名,若得錢不賣身,又安能謂豬仔?故我等決計五千元之款,不能不要,但因此而出席投票,則萬萬不可能。蓋因得錢而賣身,不幾自認為豬仔乎。雖此有類於過河拆橋,然取之於盜,不為傷廉。我等以為得錢是一事,投票又是一事也。我等預備金錢一到手,即當遷眷南下,即或被逼暫難離京,而外國飯店尚多,亦盡可為安身之地,將來仍當南下,貫徹初志,決不至因金錢而失身耳。即反直派方面,對於我等意旨,亦完全諒解,蓋借糧於敵,此反直派之計劃者也。當我等過津時,曾以此意商於反直派某某等,彼甚贊成。故我等之回京,實非變節雲雲。

記者按某議員之言,雖屬牽強,然亦可知由滬返京者一般之真意,與反直派之策略矣。聞大選派亦有窺破此計劃者,誠恐空擲金於虛牝,故力持先投票後付款之議。此點爭執,恐無解決之望,而大選之前途亦從可知矣。”

10月4日《北京報》雲:

“吳景濂與津保大選經紀人協議之結果,決定於五日開總統選舉會。前日(一日)津保各經紀人特宴各省議員,將以到者之多少,定大選前途之形勢。自下午一時起,至夜十一時止,每二小時一班,共分五班,各經紀人於事前曾直接或間接向各議員聲稱,此次與平常宴客不同,凡熱誠贊助者,務望光顧,否則同人等實無法辨別諸公態度雲雲。故是日到會者,確達四百余人,為從來所未有。惟宴會席上,除由主人方面報告現擬辦法及幾句客套而外,並無其他特別情形可記。蓋此次宴會目的只在點名,京中各通信社報告,謂有何種會議,並指明系晚間七時,按之真相,實不如是也。

支票自前日起實已開始發放每張五千元,支付銀行共有三家,以打磨廠大有銀行為最多。票上未填支付日期。三方約定,將來付款時,須由開票人補填日期,並加蓋一圖章,方能生效,而此項補填及加蓋手績,則必須在總統選出後三日履行,質言之,此項支票非總統選出,實即等於一廢紙也。故各議員對此承受態度尚不十分踴躍,不信任保定者,謂此項支票並不足保障;信任保定者,則謂不必有此支票,到將來再行領款,落得做個慷慨雲雲。聞持此種態度者數不在少,外傳謂領者已有六百余人,則大選派故造之空氣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