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直奉兩系翻臉(第4/5頁)

4月26日馮玉祥率領第十一師(馮自兼師長),陜軍第一師(師長胡景翼)及北洋軍第四混成旅(旅長張錫元)各部到達洛陽。吳佩孚本擬與馮見一面,因前方軍情緊急,只得先一天出發,留下手令派馮為援直陜軍總司令,並代行直魯豫巡閱副使職權,後方各軍均歸節制。馮軍的迅速開到,使趙倜的宏威軍不敢輕於發動。直奉這次戰爭中,直軍獲勝的主要關鍵就在這一著。

26日徐世昌下令雙方軍隊接近地點一律撤退,令雲:

“近日直隸、奉天等處軍隊移調,遂致近畿一帶,人情惶惑,閭閻騷動,糧食騰踴,商民呼籲,情急詞哀。叠據曹錕、張作霖等電呈,聲明移調軍隊情形,覽之殊為惄然!國家養兵,所以衛民,非以擾民也。此歲以政局未能統一之故,庶政多有闕失,民生久傷憔悴,力謀拯救之不遑,何忍斲傷之不已!本大總統德薄能鮮,不能為國為民,共謀福利,而區區蘄向和平之願,則歷久不渝。該巡閱使等相從宣力有年,為國家柱石之寄,應知有所舉動,民具爾瞻,大之為國家元氣所關,小之亦地方治安所系。念生民之塗炭,矢報國之忠誠,自有正道可由,豈待兵戎相見。特頒明令,著即各將近日移調軍隊,凡兩方接近地點,一律撤退。對於國家要政,盡可切實敷陳,以求至中至當之歸;其各協恭匡濟,奠定邦基,有厚望焉。”

北京的外交團鑒於戰爭將波及外人安全,遂先後向北京外交部遞了三個警告書。

奉系軍人孫烈臣、張作相、張學良等先後入關,與張景惠在天津西北落垡會議,張作霖則親臨軍糧城,指揮一切。

4月27日奉軍將領張作相、張景惠、汲金鈍、吳俊升等通電宣布吳佩孚罪狀,電雲:

“竊維清政失馭,國體乃更。革命以來,於茲十有一載矣,喪亂頻仍,日甚一日。自直軍由湘鄂撤防北歸以後,‘統一’兩字,希望毫無。南北和議,始終停頓。推原禍始,實吳佩孚一人階之厲也。國家要素,全在綱紀,軍人天職,只有服從。當吳佩孚擁兵衡州之時,或乘勝進攻,或停戰議和,皆不失為正當辦法。乃以未得湘督之故,竟倒戈相向,合力謀驅湖南張督,而吳氏於政亂紀之行為,倒行逆施之舉動,遂至肆無忌憚,層出不窮,雖罄南山之竹,亦不足書其罪惡矣。

吳氏欺世盜名,向以清白自詡,而衡陽之役,即騙得西南六十萬元。此外詐取及勒借各款,就所聞於各省官民,言之歷歷有據。湖南省署及地方五百余萬,湖北三百余萬,江蘇七十余萬,河南亦百余萬,其余敲詐沿路地方各款,為數尤為不貲,是吳氏之貪。不得督軍,則稱元首為先生,得巡閱使,則改稱我大總統,是吳氏之鄙。唆使成慎逐趙,繼又助趙攻成,致成死於非命,是吳氏之狠。其決堤灌敵也,沿堤居民聚集老幼,跪於前,涕泣請命,吳氏悉怒而投之橫流,指揮掘堤益急,是吳氏之惡。其奪位賣友也,以湖北地盤之故,對於王不惜多方掣肘,以犧牲其同系同鄉同寅之老友,是吳氏之險。平居自命,不曰武鄉侯,即曰嶽少保,而居心奸狡,適得其反,是吳氏之妄。忽而國民大會,忽而第三政府,其實全無心肝,不過假空氣以自重耳,是吳氏之詐。尋常對眾演說,非掃滅東省不足以橫行中國。東省何負於吳,而野心勃勃如此,是吳氏之狂。……猶復陰謀百出,自去歲以來,即時欲將安徽、山東、河南、陜西、山西各省地盤,盡舉而置之掌握之中,以遂其所大欲而後快。此尤吳氏之明目張膽,大言不慚者。其他謬妄之舉,國人著有專書,不待指數,是吳氏一直不仁不義不忠不信之奸邪殘賊耳。

迨近年因中原多故,張使以曹使坐鎮北洋,由曹使一意整頓,而張使慎布邊防,決不存絲毫權利思想。乃以吳氏橫行之故,不但中國商民受莫大之損失,而各友邦商業,亦受其影響。自華府會議以後,國勢之阽危益甚。張使甚願鞏固北系團體,擁戴大總統,推舉王聘老,段芝老及碩德耆宿,共謀救國。張使尤素重曹使,果能協力同心,亦可貫徹此旨,協謀統一之進行。乃吳氏以受曹卵翼之人,反唇相稽,竟謂曹氏昆仲,除枉法貪贓外,別無好處於地方。是不唯破壞北洋團體,抑且辜負恩遇長官,負義亡恩,莫此為甚。又復反復無常,一意搗亂,雖至荒旱薦臻,上幹天怒而不恤。

此次奉軍入關,原本奉大總統派員挽留駐兵,增兵亦復同意,曹省長親自到奉,亦同此旨。乃吳氏盅惑曹使,必欲歸罪奉軍,迫令宣戰,並用其金口決堤之故智,填寫多名,通電謾罵,以啟釁端,若惟恐戰事之不速者,是真國家之妖孽,當道之豺狼。作相等義憤填膺,忍無可忍,用特宣告天下,翦此兇頑。但張使與曹使交誼素敦,與直軍更無嫌隙,其無故挑釁,只吳氏一人。我直軍同袍將士,如仍服從曹使者,作相等敬以禮之,如有甘心從逆,隨吳抗戰大軍者,即當一律劃除,如有棄吳逆來歸者,當請張使一視同仁,錄功給餉,特別優遇。我大軍紀律素嚴,秋毫不犯,經過地點,公平交易,商民勿容自相驚擾。靜候我大軍滅此朝食,以與我海內同胞共慶升平。區區血忱,天日可矢!倚盾宣言,伏維公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