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湘軍援鄂(第3/5頁)

6月7日,武昌又發生兵變,和宜昌一樣大燒、大搶、大掠、大殺,武昌官錢局和造幣廠在被搶以後又被放火焚燒。武昌為督軍駐節的所在地,而變兵又是王占元的直轄軍隊,使得王占元為之無地自容。第二天他下了一道命令,變兵第二師第七團全團官兵1832人準其退伍,欠餉一次發清,每人另給解散費20元,劫來贓物準其攜帶,由火車免費遣送其回鄉。8日晚間變兵們興高彩烈地上了火車,車子開到孝感站,突然槍聲四起,預先埋伏在車站周圍的湖北第四混成旅兵士一擁而出,開槍射擊,除了在黑暗中逃脫了數十人,其余的都被殲滅。

王占元用這樣惡劣的手段處理變兵事件,收回了發給變兵的欠餉和解散費,雖然追回了贓物,可是這個手段究竟不光明,因此使搖動的湖北人心更加動蕩,湖北民情更為忿慨。使得甚至是一貫迎合王心意的武昌宜昌兩地商會也都恨恨有聲,通電痛斥王了。王乘馬巡視武昌災區時,看見督署發出的布告上自己的名字被人挖掉,知道自己在湖北的處境是岌岌可危了。

北京方面沒有撤換王的意思,湖北旅京同鄉曾於6月21日和28日兩度向國務院請願,靳雲鵬對請願的人說:“王占元問題就法律應當予以罷免,就事實我卻辦不到。”

7月20日,湘軍又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這次會議上通過了出兵“援鄂”。推舉趙恒惕為援鄂自治軍總司令,宋鶴庚為總指揮兼第一軍司令,魯滌平為第二軍司令,旅長賀耀祖等為第一至第五縱隊司令(縱隊司令相當於師長一級)。

湘軍出兵計劃是:中路由嶽州出蒲圻,鹹寧,左路由常、澧出公安、石首,右路由平江出崇陽、通城。同一天,在湖南的湖北人士推蔣作賓為湖北自治政府臨時總監,孔庚為政務院長,夏鬥寅為湖北自治軍前敵司令。

湖北自治政府並且發表宣言,宣稱驅逐王占元後,即借鏡湖南,制定省憲,湘鄂兩省共同努力促進聯省自治實現。

湘軍也發表宣言說:援鄂的軍事目標是在驅逐王占元,驅王後“鄂事將還之鄂人”。

7月21日湘軍把在湖南境內的湘鄂鐵路火車扣留了下來,湖北方面得到這個消息後,使王占元吃了一驚,正在這個時候,湖南路局又給湖北路局一個電報說:“湘軍換防,請湖北方面多放幾輛火車來供軍事運輸。”湖北路局以此請示王占元,王吩咐路局立刻停開火車,於是當天的湘鄂火車為之不通。湖南路局又有電報來,聲明湘軍已不換防,客車請照開,但湖北已不上當了。

王占元證實湘軍已向湖北進軍,乃召開湖北全省軍政聯席會議,議決派孫傳芳為中路前敵總指揮,在蒲圻設立司令部,在羊樓司、蒲圻、鹹寧建立三道防線;派劉躍龍為左翼司令,防守崇陽、通城,王都慶為右翼司令,防守公安、石首。同時電請吳佩孚派兵來援。

孫傳芳字馨遠,山東歷城縣人,他的兩個姊姊都是江湖藝人,被北洋舊將王英楷收作小老婆。王英楷和王占元關系很深,所以孫傳芳受王占元的特別提拔,步步高升,由二十一混成旅長升任為第十八師師長。

湘軍本擬乘火車突襲武漢,不料這個計劃被拆穿,一直到7月28日才下總攻擊令。趙恒惕先禮後兵,勸告王順應自治潮流,自動下野,把湖北政權還之湖北人民。王也虛偽地表示自己向北京政府辭職,一俟接替有人,即當解甲歸田,並且感謝趙對自己的關心。

7月28日湘鄂前線北軍第十八師第七十二團團長潘守蒸派人到三溪向湘軍魯滌平解釋,火車即可通行,請勿誤會。魯向來人說:“你們不要癡人說夢了,現在擺在你們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倒戈驅王,一是趕快撤走,否則我們就要不客氣了。”

湘鄂兩軍對峙中,地形上北軍居高臨下,據險可守,羊樓峒有十五高山峻嶺。同時孫傳芳又是王下面一個肯打硬仗的好漢。從7月29日到8月5日,雙方鏖戰了八晝夜,羊樓司、趙李橋的陣地數度易手,戰況萬分激烈,湘軍酷暑行軍,高級將領都在火線上督戰,大胖子魯滌平縱橫戰地,非常賣力氣。

湘鄂兩軍打了一次激烈的戰鬥,雙方都造成了極大的傷亡,8月6日北軍不支,由趙李橋向蒲圻退走。

右路方面湘軍葉開鑫部由南江橋進攻九嶺,8月2日占領通城,以破竹之勢進抵距鹹寧15裏的袁家鋪。8月7日孫傳芳也放棄了蒲圻,所部調往武穴整補。

吳佩孚對湘軍援鄂事從沒有表示贊成或反對,由於湖南方面宣傳吳對王無所愛惜,因此北洋派都疑心湘軍攻鄂是出自吳的指使,讓吳有口難辯。吳認為湘軍背棄湘鄂聯防條約,進攻湖北,有悖道義,乃命葛豪留在洛陽,不要回到湖南。當他接到王占元的求援電時,立即派遣直軍第二十五師師長蕭耀南為援鄂總司令,即日向武漢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