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五四”愛國運動(第3/10頁)

學生們本是找曹汝霖的,找不到,卻見到了章宗祥,頓時滿腔怒氣集中到章的身上,大喊:“這個就是章宗祥”,“賣國賊章宗祥在此!”“不要讓他跑了!”打!打!打!頓時不由分說就把章圍在核心,拳足交加,打得章宗祥頭破血流。丁士源看情形不對,就溜之大吉。恰巧這時中江醜吉抵達,中江醜吉卻用自己做盾牌,拼力救護章宗祥,學生們只打賣國賊,對日本人,或者不是親日派都一概不問,同時並沒有意思要把章打死,所以中江醜吉遂救出了章宗祥。其他入屋的學生則在偌大一座美侖美奐的曹公館搜索曹汝霖,可是曹已乘亂越墻逃脫。只留下曹氏小妾一人及內眷數人戰栗在內房。

學生們找不到曹,遂把曹家的家具隨手搗毀。

這時警察總監吳炳湘已獲知學生們沖破曹宅,乃率領警官趕到,把曹家內眷接出,送至東交民巷的陸宗輿家。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三人本是三大親日禍首,這時陸宗輿雖被任命為幣制局總裁,但他原任匯業銀行經理,匯業銀行是中日合股,借外人保護,陸宗輿幸逃過這一關。

章宗祥由中江醜吉掩護,踉踉蹌蹌地逃出曹家後門,找到一輛騾車前往日華醫院。曹汝霖則已逃往六國飯店。因跳墻腿受傷,遂移居日本同仁醫院。

學生們退出曹宅時,曹宅已經起火,由於曹宅起火,曹宅外面的軍警便一方面向天空發槍,一面撲救火焰。這時步軍統領李長泰率領大批軍隊趕到,警察總監吳炳湘也召來大批警察,驅散了學生,同時逮捕了易克嶷、曹允、許德珩等32位學生。學生中多數是北京大學的。被捕的學生全數拘禁在警察廳。

學生示威運動震撼了北京政府。5月5日教育部下令各大專學校校長,責成他們嚴厲約束學生行動,並查明為首滋事的學生予以開除。

可是學生則在5月4日晚上在法科大禮堂開會,要求政府立即釋放被捕的學生,並且在同學未釋放前,所有參加示威的各大專學校以罷課等待答復,不達目的即不復課。5月5日14個大專學校校長在北京開會商討應付步驟,決議推派代表到總統府、國務院、教育部分途請願,要求釋放學生。因為學生的行動是愛國,如果愛國有罪,14校全體職員情願全體罷職以明責任。可是總統、總理和教育總長都避不見面。

5月4日和5日,錢能訓總理都在官邸召集緊急會議。有人建議解散北大,教育總長傅增湘表示拒絕副署這個命令,於是有人主張撤北大校長蔡元培的職,傅增湘也予以拒絕。

北京政府對於這個空前未有的學潮,其處理意見並不一致,徐世昌一派主張采取緩和手段,段祺瑞一派則主張采取嚴厲手段。6日徐世昌以大總統名義發布命令,這道命令正可以代表徐世昌的光滑作風,令雲:

“北京大學等校學生,糾眾集會縱火傷人一事,方事之始,曾傳令京師警察廳調派警隊,妥為防護,乃未能即時制止,以致釀成縱火傷人情事。迨經警察總監吳炳湘,親往指揮,始行逮捕解散。該總監事前調度失宜,殊屬疏誤,所派出之警察人員,防範無方,有負職守,著即由該總監查明職名,呈候懲戒。首都重地,中外具瞻,秩序安寧,至關重要。該總監職責所在,務當督率所屬,切實防弭,以保公安,若再有借名糾眾,擾亂秩序,不服彈壓者,著即依法逮捕懲辦,勿稍疏馳!此令。”

這命令,既不為曹、章伸冤,又不加責學生,只訓斥了警察總監吳炳湘,且要懲戒警察人員。可是吳炳湘不肯任咎,把學生如何滋擾,不服警察攔阻,咎在學生,不在警察,申請內務部轉達總統請嚴辦學生雲雲。而曹、章等一派也替曹、章歷陳冤情,請政府依法懲辦學生,逼得徐世昌只好再下一令:

“據內務總長錢能訓,轉據京師警察總督吳炳湘呈稱:‘本月四日,有北京大學等十三校學生,約三千余名,手持白旗,陸續到天安門前齊集,議定列隊遊行。先至東交民巷西口,經使館巡捕攔阻,遂至交通總長曹汝霖住宅,持磚亂擲,執木毆人。兵警攔阻,均置不理。嗣將臨街後窗擊破,逢擁而入,砸毀什物,燃燒窗戶,並毆擊保安隊兵,致有重傷。駐日公使章宗祥,被其攢毆,傷勢尤重。經當場拿獲滋事學生多名,由廳預審,送交法庭訊辦’等語。學校之設,所以培養人材。為國家異日之用。在校各生,方在青年,質性未定,自當專心學業,豈宜幹涉政治,擾及公安?所有當場逮捕滋事之人,即由該廳送交法庭,應即由法庭依法辦理。至京師為首善之區,各校學風,亟應力求整飭,著該部查明此次滋事確情,呈候核辦。並隨時認真督察,切實牖導,務使各率訓誡,勉為成材,毋負國家作育英髦之意!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