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第二次革命(第3/4頁)

北洋軍既然節節勝利,袁系的升官圖便在南方出現,段芝貴仍兼第一軍軍長,升上將,實授江西宣撫使;張勛亦升上將,段芝貴的右司令王占元兼湖南護軍使。

上海方面因南京革命軍失敗,亦功敗垂成,袁命第四師師長楊善德為松江鎮守使,鄭汝成為上海鎮守使,海軍總長劉冠雄為福建都督。

廣東和四川兩地解決得最快而不吃力,7月27日袁派龍濟光、覲光兄弟為廣東正副鎮守使,8月3日龍濟光升上將繼任粵督,8月5日陳炯明出走。四川方面熊克武雖於8月9日宣告獨立,但為時只一月就解職下野。

湖南獨立的局面,主要受湖北的壓迫,以及廣東獨立失敗的影響,遂使湘督譚延闿和湘軍師長趙恒惕功虧一簣。8月12日湖南為環境所迫取消獨立,9月17日袁令湯薌銘率楚有等四艘淺水艦駛入嶽州,派第三師曹錕部進駐嶽州,又以袁系的卅九混成旅旅長伍祥禎為嶽州鎮守使。這樣一來,湖南便完全落入袁的掌握中。袁仍然施借刀殺人計,命黎元洪兼領湘督,黎當然不會中計,敬辭大命;袁乃請黎薦人自代。黎自然不會推薦與袁無關的人,他覺得湯薌銘是袁的死黨,又是湖北人,黎和湯的長兄湯化龍又是老朋友,因此順水推舟保薦了湯為湘督。10月7日湯薌銘赴長沙晤譚延闿,10月24日袁發表人事命令,免譚,以湯繼任都督,王瑚繼任民政長,王未到任前以湯兼署。並命譚即日入京,同時令將師長趙恒惕解往北京聽候處分。袁的軍隊於11月15日入駐長沙。

黎在湖南人中,以對譚和??最好,譚下野後,黎打電報給袁說:“譚的獨立非出自願,乃系被迫,曾仰藥以求解脫,元洪敢力保其無他。”譚是個書生,見到黎為他解脫的電報,立即加以否認,他發出一則通電,大意是說:黎副總統心存愛護,力為解免,難道我不知感激,可是我並未仰藥,亦未受迫,我為都督,發號施令俱自己為主,要治罪,一身甘當雲雲。二次革命後,各省取消獨立,浮起一片罵孫、黃聲,但譚卻始終不罵;各都督多諉稱獨立時系被迫,或被冒名,譚則獨任其咎。

北京陸軍部判譚四等有期徒刑,黎再出頭說項,乃於12月12日下令特赦,僅褫陸軍上將銜“以示薄懲”。黎同時又代趙說情。趙亦因之免難,議處三等有期徒刑四年,褫奪少將銜。這是民國3年4月22日的事了。後趙獲蔡鍔力保,3年9月13日亦獲特赦。

黎對譚、趙是特別的,可是對其他一般湖南人並不好,這可以從譚人鳳致黎函看出:

“聞公近日專以仇殺湖南人為事,而其被殺之人,不審罪狀,不問姓名,概以亂黨二字加之,立予槍斃。……試問武昌旅館禁湖南人居住,旅鄂在公人役,多數命令撤差,豈玉石不分,可一網打盡耶?……公傀儡昏庸,聽人播弄,時而曰二次革命,曰三次革命,曰四、五、六、七次革命,自嚇嚇人,正所謂天下無事,庸人自擾之也。公作威作福,肆虐於我湖南人,試問湖南人何負於湖北?更何負於公?陽夏之役,救湖北者非湖南乎?”

袁世凱於7月23日發表命令撤銷孫中山籌辦全國鐵路全權。孫是於民國元年9月9日受任籌辦全國鐵路,提倡修築鐵路20萬裏,可惜當時人們沒有遠見,以為修築20萬裏鐵路簡直是神話,於是大家以“孫大炮”嘲笑孫中山。其實當時美國已有100多萬裏鐵路,中國比美國大,即使修築了20萬裏根本算不得一回事,而國人竟大驚小怪如此,實在太淺見了。孫中山慨然統一籌劃全國鐵路大計,第一步預定修築三大路線:第一條是由廣州經廣西、雲南接緬甸鐵路;第二條是由廣州經湖南、四川達西藏;第三條由揚子江口經江蘇、安徽、河南、陜西、甘肅、新疆以迄伊犁。籌款方法主張借款,如京奉、京漢、滬寧諸路辦法,其條件以不礙中國主權為範圍,資本訂60億元,裏程20萬裏,期限10年。計劃才告擬定,由於二次革命以及袁撤銷孫中山鐵路籌辦全權,此一偉大計劃,乃隨孫之去而告流產。

7月23日同時發布命令,稱黃興、陳其美、柏文蔚為

“叛徒”,責成馮國璋、張勛捉拿黃興到案,還發出捉拿賞格,捉到黃興的賞洋10萬,捉到陳其美的賞洋5萬。

上海、南京兩地的討袁軍相繼失敗後,8月2日孫中山乃乘德輪約克號離滬,本意擬去廣東,不料次日經馬尾,日本駐福州領事館武官多賀京之來告,駐粵將領張義權、蘇慎初已與龍濟光勾結,接受袁世凱亂命,恐不安全,孫中山乃決定改赴台灣。行前召見隨行同志梅光培、李朗如,令梅、李兩人先至香港,自己則偕胡漢民去台灣,並把隨身所帶全部款項600元交梅、李備用。梅、李拒不肯受,胡漢民勸他們接受,大家黯然話別,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