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季攻勢

“納妾?唐家嫂子,咱們一早就說好是娶妻的。”張屠戶穿著一件沾滿血汙的圍腰,對唐董氏揮舞著手。

唐董氏有些理虧,這次也沒有發火,只是有些尷尬的道:“張家兄弟,這妾不是也一樣麽,那日子該咋過還咋過。”

“呸,那妾能和妻一樣才怪,你家狗兒又不是娶了一個在先。你唐家又不是啥大戶人家,俺張家也是吃得起飯的,憑啥給你家狗兒當妾。你這樣講咱們就不要相了,俺家閨女好找著呢。”

張屠戶直愣愣的轉身回了正屋,嘭一聲把門關上了。

唐董氏上去就拍門,“那把俺家聘禮還來!”

裏面張屠戶怒道:“你當時說好的是娶妻,鬧得村裏人人都知道俺家閨女要嫁人,現在要說當妾,俺家閨女的名聲咋辦。你還要退聘禮,走遍天下都沒這個理!你要娶就娶成正房,反正那聘禮俺絕對不退!”

唐董氏跳著腳罵道:“好你個張屠戶,你一個外來戶還敢欺負俺二道溝唐家的人,你敢不退,俺讓你一春都不得清凈!”

……

“下面是崇禎八年的遼東春季攻勢部署”

軍令司作戰會議室中坐滿了登州鎮軍官,軍令司司長劉破軍揮舞一根竹棒大聲講解,一邊在地圖上指點著,“首先仍是敵情匯總。”

劉破軍指著中朝邊界的鎮江堡,“朱國斌前日派人沿冰層上了聯絡船,帶來冬季遼東軍情。建奴在冬季並未閑著,遼海封凍後,正黃、正紅、鑲藍、鑲白四旗出動了三千左右兵馬,將占據鳳凰城、岫巖、寬甸的東江軍驅離,但後金軍亦沒有占據這幾處,隨即將主力撤回遼中。東江軍目前還占據著沿海沿江的鎮江堡、黃骨島堡、蕭家島官、歸服堡等地。”

他的竹鞭很快移到遼中地區,“我們所面對的後金軍隊,估算其披甲兵已下降至兩萬左右,有戰力的余丁亦在兩萬至三萬之間,這些真夷丁口中,尚有五千以上為最近兩年補充,主要是擡旗漢人、生番女真和蒙古人,戰力與其損失的真夷有差距。蒙古左右翼因吸收察哈爾所部潰散部落,實力有所上升,戰兵應在三千至四千之間,但戰心和戰力皆無法與真夷相比。另外,建奴冬季在沈陽擴編烏真超哈,該部漢軍成軍以來遭遇我鎮多次重擊,舊有營伍已不堪一戰,但這支擴編的烏真超哈用的是咱們登州鎮的操法。”

屋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多軍官改變坐姿,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建奴用登州鎮操法,人人都不自覺的提起精神。

“據我方從蒙古獲得的消息印證,其所用操法參照我軍方陣編制,他們的燧發槍早已試制,不過仍然制作緩慢,截止春節前後約有一千五百至兩千支,發火率應在五六成,長矛亦在一丈四尺左右。”

列席的鐘老四舉手問道:“他們是單獨成軍部署,還是要分散各旗?”

劉破軍道:“平日仍分布於各牛錄,由滿州八旗掌管人口。戰時隨旗行走,亦可單獨成軍,大致分為八個甲喇,每甲喇領兵的為一名梅勒章京,便是以前的副將職位。擔任梅勒章京有真夷有漢人,烏真超哈的固山額真據傳是薩哈廉,另加昂邦章京銜。”

坐在下面的陳新摸著嘴巴,他對後金目前政局的變化有些摸不著頭腦,已經與歷史上面目全非,漢八旗正在成型,但卻沒有分成八個固山,而是成了薩哈廉領軍,當然這個領軍的意義比較有限,因為人口都在各旗,薩哈廉這個固山額真仍不能與主旗貝勒相比。

不過陳新還是不認為後金兵能練出一支媲美登州鎮的近代陸軍,登州鎮的軍隊戰力並非是一部操典,而是來自一個完整的民政、商業、軍事體系。

“本次春季攻勢的目標是逼迫後金軍動員,消耗後金軍有生力量,鞏固我軍在遼南和東部地區戰略優勢,並進一步摧毀後金軍作戰意志。我軍將同時在南、東、北三線作戰,以消耗戰略迫使後金軍大批動員,消耗其糧食儲備,影響他們春耕的勞力,除南線外,各線以小規模交戰為主,應盡量避免決定性會戰,但務必牽制其不得動彈。南線則尋機進行旅級規模會戰,持續削弱建奴實際戰力,重點打擊其滿州八旗真夷。”

劉破軍講完後竹鞭指向蓋州,“下面講各線具體目標,南線首要破襲蓋州,讓附近的包衣無法耕種,使蓋州失去自我補給的能力,毀壞榆林鋪至耀州之間的軍堡,從而讓蓋州成為孤立的據點,增加建奴後勤負擔,待建奴來援後,尋機進行會戰。蓋州目前後金兵力為鑲紅旗、正白旗為主,另有天佑軍和烏真超哈一部,我鎮計劃動員兵力為,遼南暫編旅,下轄第四營兩個步兵千總部、兩個騎兵千總部、一個龍騎兵千總部、第三營第一千總部、即墨獨立千總部第一司、獨立戰鬥工兵連,另動員遼南預備兵三千人,負責後勤輜重,該部是本次春季攻勢的主要力量,負責破襲蓋州,主官朱國斌。後勤基地為復州,後勤供應由水師經娘娘宮運送至復州,沿復蓋之間軍堡梯次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