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棘手(第2/3頁)

二屯壓低聲音道:“咱們不用起事。”

盧傳宗滿臉疑慮,“那咱們還能怎樣?”

“轉投朝廷!”

“朝廷?”盧傳宗凝神盯著二屯。

二屯一指門口獨坐的一個人,“是,東廠和錦衣衛來登萊聽記,還有一個番子跟著我同來文登,就在那邊策應。”

“你幹什麽!”盧傳宗低聲喝道,“你如何跟他們接上的,是否被人跟蹤了?當周世發吃幹飯的,你真以為登州情報放你回去就不管你了!?”

二屯眼睛發紅道:“俺知道平日有人監視俺,俺自己是跑不出來的,這次也是靠著東廠番子才擺脫登州情報局的。周世發的人來俺店鋪中抓人時,將我哥和嫂子打死了,俺與陳新周世發不共戴天。”

盧傳宗仰頭靠在椅背上,沉默良久才道:“朝廷給的什麽條件。”

“來的人是東廠大档頭姜月桂,他受命於司禮監秉筆、京營戎政、東廠廠公曹化淳,說至少給驢子哥你一個宣府或山西的總兵官,若是願意呆在京營也可以,同樣是總兵官。”

盧傳宗眼珠轉動著,“那他們如何助我脫身離開登萊,俺知道陳新那許多陰謀勾當,如今又與他這般關系。以陳新的為人,若是朝廷今日調我赴宣大任總兵,明日我就得暴病身亡。”

“東廠將會直接尋到王廷試,要求在登萊坐記,選中的有王廷試和您,他說這是朝廷名分,陳新不能拒絕。按朝廷的兵制,驢子哥你是登州右協副總兵,駐地在招遠,軍將不得擅離信地,陳新很快就只能把你調回招遠應付東廠,路途上就是走脫的機會,即便路上走不脫,到了招遠後,那裏山多又近海,也比從文登營逃走方便。”

盧傳宗眼中精光閃動,二屯接著勸道:“就是家眷這些,是帶不走的,只要驢子哥你能順利脫身,想來那陳新不至於下手對付家眷。”

盧傳宗思索良久猛地點頭道:“值得一試,總比如今這般軟禁的強。咱們的人大多都在登州,很多都被閑置著,這些人對陳新各司十分熟悉,以後咱們自己練兵,也得靠著他們,所以必須帶走。我給你個名單,這些人都是陽谷來的可靠人,你去聯絡他們陳新那點東西我都會,打仗我也不怕誰,咱們去宣大練一支邊軍,不會比陳新差了,陳新那海貿、卷煙的東西,我也大致明白,咱們也搞屯堡。總有一日老子與他在戰場比個高下。”

二屯兩眼放光,“對,咱們也搞商社,都用咱們陽谷的人,宣大就是咱們囊中之物,大把的銀子賺進來,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盧傳宗冷冷道:“陳新對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但咱們不能全靠東廠的人,自己還得準備一條退路。”

“想什麽退路?”

“需要準備一條自己的船,咱們尋一個陳新不願動的人,就說要運一船糧去天津,弄到一條船再說,這事你辦不了,讓黃元去找那人。這樣咱們就算被發現,也最多是個私販,拖上一個陳新的人,他就不敢對咱們下殺手,否則無法服眾。”

“嗯,驢子哥你說找誰。”

……

“東廠這名档頭叫姜月桂,早年在駱思恭手下當錦衣衛,自小練武,對江湖門道也十分精通。在張大會發來的重點名單中,是最後一個沒有找到的東廠档頭,天津站在運河碼頭丟失了他們的蹤跡。據呂直提供的消息,此人沿運河南下,繞過袞州從沂州進入青州府。”

陳新點頭聽著周世發的匯報,打斷周世發道:“直接將此人斬殺。”

“大人,這事如今恐有些難處。”

“為何?”

周世發小心的道:“此人頗為狡猾,從呂直那裏出來,就直接去了巡撫衙門,擺出東廠的腰牌和東廠紮付找王廷試,直接要求到王廷試家中坐記,這,王廷試無法,也只能同意了。王廷試府上也不是殺不到,但會牽連上王廷試,若是朝廷因此調離王大人,新來的巡撫就又要費一番功夫。”

陳新楞了一下笑道:“有膽色,而且從他的紮付看來,姜月桂在京師就早有準備,屬於謀定後動。現在擺明身份住進王廷試家中,確實沒有比那裏更安全的地方。這也可見他對呂直也不放心,在呂直處露了行蹤之後,幹脆亮明身份,反而讓咱們不好動手。”

“此人與其他档頭關系不睦,另外的档頭提供的消息看來,他還有三個番子同行,都是錦衣衛的老手。從他行事來看,應該是自己住進王廷試家中吸引我們注意,其他三個番子在暗處行事。”

陳新沉思一下道:“那就是說,咱們要殺這個姜月桂,只能在他回京師的途中。”

“是,屬下認為他最可能的便是坐船,而且最可能是晚上,只要出海便再難追蹤。另外他還是需要與三個番子聯絡,我們可以先將這暗處的三人殺死,姜月桂便只能自己出門辦事,那時便有了機會直接斬殺此人,死在王廷試府外的話,便追究不到王廷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