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幅畫像

所謂的‘王帳’駐地與普通的牧民部落也沒什麽區別,無非就是帳篷大了一點,人多了一點,周圍多插了幾面旗子,帳篷頂上還有一顆狼頭標志而已,如果是在中原內地,這樣的地方只能算是個村落,除了沒有磚墻房屋,其他都是一樣一樣的。

這次前來,蕭逸只帶了趙嫣然一個人,而且還是兩人一騎,趙嫣然負責操控馬匹,蕭逸則很無恥的抱著人家的小蠻腰,坐在後邊,裝出一副不會騎馬的樣子,正所謂做戲做全套,之所以帶著個女人來,又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就是為了麻痹別人;試問一個連馬都騎不好,出門還要女人照顧的漢地小醫師,又有誰會去防範他呢?

只要對手一麻痹大意,那麽蕭逸的機會就來了,裝傻,是戰勝敵人的最好手段之一!

王帳駐地離此路途不遠不近,經過一夜的奔馳,天亮時分眾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一條河邊的平闊草原上,對於草原上的騎手而言,就是一連馳騁幾天幾夜也沒問題,騎馬已經是他們的生活本能了,就是坐在馬背上都能睡覺,但漢人就不行了,奔馳一會就會氣喘籲籲的,點背的還會磨破屁股……

這不,漢地來的小醫師從馬上下來以後,不但面紅耳赤,呼吸不勻,連邁那條腿走路都不知道了,反倒是負責控馬的趙嫣然一臉興奮的樣子,精神好的不得了;讓李勇等一眾王帳侍衛看的哈哈大笑,紛紛出言諷刺,好在為了保全面子,他們都是用匈奴語說得,大意就是……‘一朵草原上的鮮花插在了漢地來的牛糞上!’

雖然不知道李勇等人在說什麽,但以蕭逸的聰慧自然能夠猜出一二,可惜,這些人只看到表面,卻不知道實情,蕭逸這一路上可謂辛苦至極,任誰懷裏抱著一個總是不停扭動身體故意勾引你火氣的妖精,那滋味估計都不會好受,蕭逸這一路上是克制、克制、再克制、結果還是沒克制住,剛一下馬立刻鼻血噴湧,逗得馬上的趙嫣然一陣的嬌笑,那份風情,那份神韻,看的李勇等人都直流口水。

鮮花果然是只有經過牛糞的滋養才會更加嬌嫩啊!……不過蕭逸流鼻血換來的就是美女的一陣關心呵護,而其他流口水的人嗎,得到的無一例外都是大大的白眼!

邁步向營盤內走去,蕭逸趁機觀察了一下這個王帳的情況,真可以用‘貧困交加’這四個字來形容了,裏面的屬民同樣是以老弱婦孺為主,年輕人極少,而且人人面帶菜色,衣裳破舊不堪,就連那些侍衛手中的武器也很陳舊,用骨質箭頭的可不在少數啊!堂堂的一部王帳尚且如此,那其他普通牧民的生活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有一點蕭逸注意到了,那就是雖然貧困,但這裏的人都還比較團結,互相之間很是愛護,估計這也是他們能在草原上苦苦煎熬,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吧;還有就是這個營盤的駐紮方法,竟然頗似漢軍的軍陣,看來老祖宗留下來的手段他們還沒有忘光!

“啟稟大王,那名漢人醫師屬下將他帶來了!”大帳門口,李勇躬身稟報,行的竟然還是漢軍的軍禮。

“帶他進來見我!”半響,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響起,雖然低沉,但絕不虛弱。

“諾!”連回答的方式也是漢軍的,看來幾百年來一直沒有改變過,是刻意如此,還是習慣成自然?這就值得玩味了……

邁步走入大帳,首先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副畫,就掛在大帳的墻壁上,非常醒目;畫中一名威武至極的黑面將軍,身披鐵甲,立於馬上,手執巨弓,正在做射擊狀,遠處有一塊形如臥虎的巨石,一支雕翎箭已經大半沒入石棱之中……,在畫的背景中還有綿延起伏的長城,看那山勢走向,赫然就是雁門關附近,蕭逸的大本營就在那裏,斷然不會認錯的,“只是不知為何,這名將軍的眉宇之間,似乎有淡淡的愁容難以舒展,是壯志未酬嗎?還是……”

“嘶嘶!……”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此明顯的標志,如果蕭逸再看不出這幅畫上的人是誰,那他前世的九年義務教育就白上了“大漢飛將軍--李廣!”

“好無禮的小子,見了本王為何不跪啊!”隨著聲音,一個蒼老的身軀從前面的地毯上慢慢坐了起來,兩旁有侍女連忙上前攙扶,為他放好靠背,披上衣服,小心翼翼的服侍著。

“哦?這就是右校王--李雲啊!”蕭逸看到的是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頭發都已經花白了,滿臉的愁容,精氣神全無,斜披著一件外衣,似乎很虛弱的樣子,雖然是臥在那裏,但看得出老者的身形應該很是高大魁梧,露出來的身體上也是肌肉隆起,虬筋百結,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副老人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