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 緊急奏疏(第2/2頁)

徐俌嘆息道:“徐家受國恩太重了,怎麽會聽信這等亂臣賊子之言,可是老夫還是有所擔心的,這局勢過於詭譎,對方既可知道如此機密,那麽,顯然不是一個書生這樣簡單。”

他臉上顯出了幾許憂心,又道:“且在江南,似乎已開始出現了一些流言,說是魏國公府欲反……”

“哎,現在老夫是……”他搖搖頭。

方繼藩不禁樂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嘛?”

這感受,方繼藩經常都有,明明自己三觀奇正,可在有的人眼裏,卻成了怪物一般,似自己這樣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蓋世英雄,生生被人誤解為了一個無惡不作的惡徒。

徐俌怎麽看怎麽覺得方繼藩臉上那表情這廝有幸災樂禍的意味,氣呼呼的瞪他一眼道:“你笑什麽?你這狗崽子,當初若不是家父將你大父自土木堡中背出來,哪裏會有你,你坑害老夫孫兒倒也罷了,現在還好意思幸災樂禍。”

方繼藩憋紅了臉,老半天才道:“不是我大父背了令尊嗎,怎麽可以反過來說。”

“胡說!”徐俌怒氣更盛,道:“那時候你還未出生,哪裏曉得……”

“我爹說的,我爹不會說謊。”方繼藩很認真的道。

見徐俌要大怒,方繼藩卻是道:“世伯,先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放下,既然世伯對朝廷忠心耿耿,這些流言自是不足為懼,陛下明察秋毫,自然是不會理會的,現在最緊要的是……這些人既然想要構陷世伯,自是希望借助魏國公府在江南的影響,來完成他們的野心,這件事……我想想……倒不必害怕,世伯現在應該做的,就是什麽也不必管顧,先看看他們到底還有什麽花招再說。至於陛下那裏,小侄定會給世伯作保,陛下聖明,豈會中這些小人的奸計。”

徐俌這才放心一些,這事兒,他和方繼藩說,就是害怕方繼藩這狗東西在背後火上澆油,這方繼藩很得聖寵,只要他不使壞,且看在徐方兩家的舊誼上,想辦法為之美言,自己便可輕松一些了。

他嘆了口氣又道:“這些奸臣賊子,實是不得好死啊,繼藩,此事就有勞你了。是了,飛兒去了呂宋,不會有事吧,你是不是早有了計算,能保他平安?”

說到自己的孫兒,他又不得不憂心起來。

“這……”方繼藩一臉遲疑的樣子:“這個不太好說,小侄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徐俌皺著眉頭道:“你但說無妨。”

方繼藩道:“小侄見世伯的身體還算康健,老而彌堅,其實……其實……若是能再添新丁,那便……便……”

“狗一樣的東西!”徐俌已經忍不了了。

方繼藩卻已一溜煙的跑了。

……

一封奏疏,送至弘治皇帝的案頭前。

弘治皇帝手裏拿著奏疏,不禁陷入了遲疑之中。

他顯出了極謹慎的樣子,奏疏反復了看了數遍,而後擱下。

隨即,他命人叫來了蕭敬。

“有禦史風聞彈劾魏國公欲反,此事,廠衛有偵知嗎?”

弘治皇帝手輕輕的磕著案牘,一臉疑慮的樣子。

這是天大的事。

魏國公府在江南歷經數代,鎮守江南一百多年,樹大根深,一向忠心耿耿,可突然傳來這樣的流言,既是匪夷所思,卻又讓人不得不謹慎面對。

蕭敬似乎最怕的就是陛下提起這個,忙是拜倒道:“廠衛……廠衛那裏……也聽說了一些……”

“為何沒報?卻讓禦史先報了來?”弘治皇帝嚴厲的看了蕭敬一眼。

“這……這只是……坊間流言,奴婢……奴婢……”蕭敬忙想解釋。

弘治皇帝卻看了蕭敬一眼:“你的意思是……魏國公絕不會反?”

“這……”蕭敬聽到此處,便打了個寒顫:“這……這……奴婢可不敢說,陛下……奴婢不敢保證。”

這麽大幹系的事,他蕭敬哪裏敢作保,若是萬一魏國公真的反了呢?哪怕只是萬一,可想到有可能要跟著魏國公一道碎屍萬段,蕭敬也絕對不敢冒這巨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