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 緊急奏疏

當今世上,還有人敢造反的,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方繼藩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

徐俌卻是臉上更加震驚,忙左右看了看,確認左右除了自己族弟之外無人,方才詫異的道:“太子……太子殿下他……反啦?”

方繼藩這時比他更震驚呢:“太子殿下真的反啦?”

徐俌有點懵,以至於在此刻,他連喪孫之痛都顧不得了:“這……這不是你說的嗎?”

“你說的呀。”方繼藩也糊塗了:“不是你說太子殿下他反啦。”

徐永寧站在一旁,震驚的已說不出話來,他平時擅弓馬,不愛讀書,於是在他貧瘠的學識裏,此刻只能不斷的心裏默念:“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徐俌打了個寒顫,瞪著方繼藩道:“老夫沒說,你想栽贓老夫?是你先提的太子殿下!”

好吧,方繼藩覺得自己被繞暈了:“我只是問世伯,造反的是否太子殿下。”

徐俌更震驚:“這世上,沒有空穴來風的事,你若不知道一點什麽,如何反問太子殿下造反?”

“我……”方繼藩開始覺得,太子殿下跳進了黃河也洗不清了。

徐俌臉色慘然的道:“你這樣一說,老夫很震驚,太子殿下已處盛年,這太子也做了三十年,陛下依舊龍體康健,天下豈有三十年的太子,只是……”

方繼藩這才確定,好像雙方根本就不在一根線上交流,自己被人降維打擊了,連忙道:“不不不,我沒說,太子殿下安分得很,不知世伯口中所稱的造反者是何人?”

雖然方繼藩覺得朱厚照人品欠佳,可怎麽說,他對朱厚照是有兄弟情的,絕不能讓其他人無故往朱厚照身上潑了臟水。

徐俌卻是更加狐疑的看著方繼藩:“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侄是否聽說了太子殿下一些流言,這才是非同小可的事啊。”

方繼藩猛的搖頭:“沒,沒有。”

徐俌還是不放心,看向自己的族弟徐永寧:“為兄在南京日久,京裏的事所知不多,你在京師,可有什麽風聲嗎?”

徐永寧憋紅了臉,顯得很是失態,方才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至今還覺得內心震撼,老半天,他才憋出了京裏最近最流行的京罵來:“臥槽!”

方繼藩此刻覺得自己的腦殼疼了,似乎現在大家陷入了一個永無止境的猜疑鏈中。自己懷疑所謂的謀反,可能是太子殿下胡鬧。而徐俌聽了,卻開始懷疑太子殿下有謀反的可能,可等他知道誤會,卻越是解釋,越是蒼白無力。

方繼藩咳嗽,便索性大笑道:“我玩笑而已,小侄的性子,世伯難道沒有耳聞嗎?太子殿下忠孝無二,他若是反,小侄將腦袋摘下來給世伯當球踢。世伯,你快說呀,誰要造反。”

現在還是趕緊的轉移話題為妙呀!

徐俌這才臉色稍稍的緩和:“哎,飛兒前去呂宋,這事兒,便連陛下都不知,老夫又如何知道了,才如此急匆匆的趕來京師的?”

飛兒乃是徐鵬舉的小名。相傳徐俌深信自己的孫子乃是嶽飛轉世,於是將嶽飛的字號鵬舉二字,來給自己的孫兒為名,在家中,又稱呼徐鵬舉為飛兒,不是被打上天的飛,是嶽飛的飛。

方繼藩也愣住了,他似乎疏忽了這個細節,哪怕是在向陛下的奏報之中,自己也只提及了計劃的細節,但是沒有將徐鵬舉的名字送上去,可是魏國公是如何知道的?

徐俌道:“就在半月之前,突然有一個讀書人登門,說老夫的孫兒被齊國公拿去送死。又說徐家為大明立下了汗馬功勞,坊間更傳聞,老夫的祖先,乃是被太祖高皇帝害死,今又要害死飛兒,這是要我們徐家絕後,他這麽一番大言不慚,更說魏國公世鎮江南,節制江南諸軍,現在民憤非常,天下苦齊國公久矣,倘若老夫能謀反,這天下幹柴烈火,一點即著,到時進則,可入京清君側,退則,可割據江南,以圖大業。”

方繼藩聽的一愣一愣的,不得不說,這個讀書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方繼藩便道:“世伯接下來如何?”

徐俌冷笑道:“自是將那讀書人立即拿下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老夫懷疑這讀書人定是受了什麽人指使,卻又怕這讀書人只是生了狂妄之心……一時也不敢聲張,再者心裏掛念著飛兒的安危,所以就立即趕來了京師。”

碰到了這等事,是最棘手的,方繼藩表示理解,若是有人勸自己謀反,這個人,確實就是燙手的山芋,若是立即交給朝廷,那狂妄的讀書人,若是破釜沉舟,索性到了朝廷那裏,一口咬定魏國公想要謀反,這事,哪怕是朝廷不相信他的言辭,可對於世鎮江南的魏國公府而言,只怕也會有所芥蒂吧。

方繼藩道:“所以魏國公不敢立即奏報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