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終卷) 定鼎 第三十六章 舊瓶新酒

“不要看甄氏、佐賀氏以及近鄉氏此時臣服,但真叫甄氏獨占高麗,叫佐賀氏或近鄉氏獨占扶桑,他們就未必真心願意將濟州割讓出來……”

林縛叫君薰依偎在他的胸口,隨意地摸著她嫩彈的乳房,有些事情不需要跟顧天橋、顧嗣元說透,但需要跟君薰講,以釋其惑,免得她胡思亂想。

崇觀八年初見時,君薰還是剛十六歲的天真少女,此時則是二十七歲的風華正熟,明艷豐美的婦人。只是為主母這些年來,君薰身上還有著天真嬌憨的性子未徹底脫去,雖說未必能將內宅鎮住,但她的這種性子,尤叫林縛喜愛。

林縛臥睡,手喜歡胡亂摸,君薰卻是按著他的手不叫他亂動,偏偏有時候聽著入神,要害處便落入林縛的魔掌,揉搓來,敏感之極,忍不住夾緊盈實的雙股,豐滿的臀也不安地扭動起來,嬌嗔道:“直說正經事,又亂摸哪般?”

林縛扶著君薰的腰,叫她騎到自己身上來。君薰哪裏願意,但抵不過林縛力氣大,給扳開雙腿,腰給按住抵著那根大杵坐下來,擠起得津滑肉脹。君薰只是無力的撐著住林縛的胸口,嗔怪道:“怎個談話呀?”

林縛咧嘴而笑,環著君薰纖細依細但極有肉感的小腰,說道:“帝國的責任,在於消弱疆域上的威脅,但術有王道、霸道,歷代賢者皆言王道治國,王道治藩內可,治藩外則不可。數千年以來,外藩燕夷有多少是給王道所感化?帝國盛時,對外藩之威脅,自然是不屑一顧;但帝國弱時,又是那麽的孱弱不堪。想葉濟部崛起烏倫山,其丁壯不滿萬,即便是在控制燕東、燕西諸胡之後,丁口尤不足百萬,然中原於燕薊、晉中、關中諸郡,丁口近兩千余萬,能擋其分毫嗎?

“比起燕胡來,高麗丁口逾五百萬,扶桑丁口很可能接近兩千萬,要將來之大趨勢,實在是無法阻止一姓統治高麗、扶桑,當如何消彌高麗、扶桑對中原的威脅?政君就藩濟州,不僅涉及到中樞將來對濟州的控制,還涉及如何消彌高麗、扶桑對中原的威脅問題。當然,我也要給政君一個交待,不希望林家內部個個都把眼睛盯在政君身上。”

顧君薰此前也擔心立嫡風波會對女兒政君有長遠的負面影響,真要大家都認同政君將來去濟州就藩,立嫡風波的影響自然就消彌掉了——也深刻感受到林縛對她母女的用心。

只是君薰羞於叉腿跨在林縛的身上聽他再一本正經地說家國政事,滾燙的臉貼著林縛的胸口上,直叫道:“不聽,不聽,你哪有半點治國,平天下的樣子……”

“世人皆知我是最反儒家的,儒家八目何能束之我身?”林縛死皮賴臉地說道,但腦子裏閃過一念,停在那裏。

君薰羞美了半天,見林縛不再亂來,迷惑地擡起來頭,看著林縛岔開心神的樣子,問道:“夫君又想哪裏去了?”

“儒家八目,為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林縛恍若有悟的問君薰,“你說格物之目,當作何解?”

“前賢釋‘格物’,言修持心性不為物牽,回復天理之知,又言知性不受外物牽動,致使自心知通天理,……”君薰家學淵源,說起儒學正義,比林縛都要精通好幾分,這時心思給林縛莫名其妙的念頭吸引,也顧不上羞姿,張口應答。

“要是將‘格物’、‘致知’二目簡單的釋為‘物之理致所知’,而將實驗證之,視為致知物之理的唯一手段,那儒學就未必不能為我所用。”林縛有些舉棋不定地說道。

“哪能將儒家八目胡亂解釋,格訓‘格除’,為‘禦’之意?”君薰嬌嗔地說道。

“禮述格物致知,只言‘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知後致,知至而後意誠’。”林縛說道:“至於‘格’字訓作何意,不過是之後諸多儒學釋附其意。他人能釋‘禦’、‘格除’之義,為何我不能訓為‘究理’?說到底儒家八目到底怎麽解釋,不是過為政者的手段而已。天下莫不從我,我便叫他們知道‘格’訓作‘禦’之義是何等的殘酷!”

顧君薰一怔,當知林縛這話裏藏著怎樣的殺機。

“格”字作“禦”來解釋,還有兩個眾所周知的詞匯,一個是“格格不入”,一個就是‘格殺勿論’。林縛當要利用所掌握軍政大權去重新解釋儒學八目,便是將‘格物’二字解釋成狗屎,也未必不成……

當然,林縛不會自己站起來去釋儒學,只要他有這個意思,爭著想做這事的大有人在。

“對儒學八目進行重新解釋,或能緩沖新舊學之間的尖銳矛盾。”林縛說道:“那一幹頑固不化的榆木疙瘩,總要給他們一個台階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