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逐鹿 第六十二章 香艷佳人淚(第2/2頁)

“管他人碎嘴攪舌的!”林縛笑道。以他如今的身份,已經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他只是不想蘇湄以歌姬的名份進入家門委屈了他,看見小蠻打個哈欠從後面探出頭來,笑問道:“半夜三更的,你怎麽在這裏?”

“啊……”小蠻拿手掩了掩唇,嘬著嫣紅的嘴唇,還帶著委屈地說道:“月兒姐要我這兩天躲著你,我只能躲來找姐姐說話嘍!”

柳月兒所說是妻妾不爭寵之禮,林縛初回崇州來,按禮制頭三天是不能跟妾室同房的。

當然了,林縛也不管這些有的沒的,但柳月兒總是拉著小蠻在後面避讓。小蠻不遇到林縛也就罷了,這會兒還能不把心裏的怨氣說出來?

蘇湄掐了小蠻一把,不讓她胡說八道,問林縛:“該不會是有什麽堵心的事情?”曉得林縛即便念著這邊,要不是遇到心煩的事情,也不會回崇州的頭日就大半夜撞過來。

進了五月,這會兒天氣已漸溫熱,小蠻本是妾室,蘇湄也不避諱林縛,都穿得輕薄。姊妹二人在燈下容顏相映,嬌美異常。

林縛癡癡望著,說道:“喝了一口茶,倒沒有什麽堵心的了,便想著與你們說一會兒話……”

蘇湄與小蠻便左右依著他坐下。

小蠻睡了剛醒,靠著林縛的肩膀打瞌睡,恨不得整個人都偎到他懷裏去,掙紮了一會兒,便蜷在軟榻裏,枕著他的大腿而睡。

林縛便將剛才東衙所議之事細細地說給蘇湄聽。

“這終究是樁難辦的事情,我也幫你拿不了主意。”蘇湄輕聲說道:“江寧倒是一廂情願的指望曹家會從潼關出兵限制東胡人從晉中出河中府南下,要是曹家急著圖川東,怎麽辦?”

“唉。”林縛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利令智昏,好些人都不如你看得透徹。曹義渠是有野心的一個人,得關中而不得川渝,無望於天下。曹義渠要能不向川東伸手,也是要有很好的耐心才行啊!”

林縛說著話,手不自覺的往偎到懷裏的小蠻胸口探,握著嫩鴿似的一只乳,把玩著。小蠻睡意正濃,掙紮了兩下沒掙紮開,便隨他歡喜,挪了下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式睡去。

蘇湄假裝看不見林縛手裏的小動作,說道:“關中自前朝就沒落,曹義渠在關中有修渠自守之心,但在關中修渠,總不如淮東築扞海堤。聽宋姑娘說,奢文莊也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中了淮東的計謀,也恰是奢家只能去抓這一次機遇!曹家邊上可沒有淮東虎視眈眈啊,說不定東胡人會縱容曹家去取川東!”

所謂愚蠢的隊員不如豬,淮東就考慮獨力在東路扛住東胡人南下鐵蹄的問題。曹家顯然對江寧這邊既不信任,也無信心,但要在關中擋住東胡人主力的西進之路,僅憑關中之地顯然不足。曹家真要不告而取川東,形勢只會變得更加復雜……

林縛不願這時候再想復雜的事情,問道:“天色不早,要不我在這裏睡片刻,天亮之前就去東衙署理公務?”

蘇湄嬌臉染紅,推著他的肩頭說道:“趙勤民來崇州之意,薰娘多半也曉得一些,你今夜不回去,讓薰娘心裏會怎麽想?這天下做男子辛苦,卻不曉得做女人更是不易……”

林縛想想也是,將懷裏的小蠻拍醒,問她道:“你是留在這裏,還是陪我回山去?”

小蠻自然是想賴在林縛的懷裏不起來受他的寵愛,沒等她回話,蘇湄便將她拉了過去,說道:“讓小蠻在這裏陪我,你快回山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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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薰坐在閨房裏守了半夜,聽卷兒進來說林縛東閩議過事臨了去城裏喝茶去了,望著西窗外的月牙兒,心裏堵得慌。

趙勤民這趟來崇州,帶來一封家書給她,便是要她在枕邊勸林縛多扶持青州。顧君薰多少能明白淮東當前在北線主要是支持淮泗的紅襖軍,很難再去扶持青州什麽,夾在淮東與父兄之間,她甚是難做人,也是忍住沒有開口提這事。

顧君薰在窗前失神的坐了片刻,跑過去看了與采兒同房的女兒一眼,便回房脫衣睡下,越想心裏越是難受,淚水忍不住就從臉頰滾下來,林縛悄無聲息的進來也沒有在意到。

林縛望著月下君薰白皙臉頰上的濕痕,伸出手指在她臉上輕輕一抹,問道:“怎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