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淮東 第五章 幕僚

午後,包括林夢得、胡致庸、胡致誠、李書堂、李書義、孫豐毅、周廣南、錢小五、葛司虞、孫敬堂、孫敬軒、秦承祖、周普、敖滄海、趙虎、葛存雄、趙青山等人,都齊聚東衙議事。

王成服敬陪末座,心緒有些激動。

雖說有些人沒有直接在淮東制置使司直接任職,卻都為淮東軍的核心人物。這是林縛回崇州後第一次召集眾人議事,王成服給專程從鶴城召來參與議事,瞎子也能猜到他從此之後,便要算淮東軍的核心人物了。

淮東軍諸軍司將領及長史,行軍司馬等主要屬官都已經定下,林縛辟舉上奏京中待批準。

即使給嶽冷秋增設,劉庭州兼領的軍領司分出許多職權,受到很大的限制,淮東軍在崇州仍有極深厚的根基。這些都要完整地納入淮東制置使司的體制之下,建立完整的組織架構,才能做到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使淮東軍真正的強大起來。

除林夢得、秦承祖任左右長史,曹子昂、傅青河任左右行軍司馬外,制置使司其下還可設典書令、典衛、支度使、支度副使、營田官及司工、司庫、司牧參軍等僚屬。

健全淮東制置使司的組織體制,有效的運轉起來,則是林縛回崇州第一樁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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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營擴編後,又編為步軍司中軍,已經是要拉出去獨立作戰的部隊。內府宿衛之責,實際由騎軍司騎營承擔,等同於護衛長的典衛,自然是由周普兼任。

林夢得以左長史兼支度使,擔任淮東軍的錢糧總管家,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另設厘金局,負責向在崇州設市,設坊以及從崇州通行的商貨募集軍資。說得好聽是自願捐募,說得不好聽,是強征商稅。由於沒有正式的名義,厘金局作為支度使下設機構,李書堂、孫豐毅、周廣南、孫尚望等四人任支度副使,專司征收厘金事務。

與傳統的百裏抽三、百裏抽五不同,林縛所定的出海商船征厘比例高達百抽十五。目前征收厘金的對象,主要是從崇州發船出江口運往膠州灣或直接運往津海的漕糧。

“鹽銀保糧”之策實施後,大幅提高腳錢,津海的收糧價提高到每石銀一兩八錢。林縛費了這麽大力,不能不從中取利。在孫家、周家的協調下,以黑水洋船社為首的海商、船東們,都同意向崇州支付百抽十五的厘金。此外,遠海糧船還要繳納百分之六的保金,一旦糧船遇風浪傾覆,可以得成本八成比例的賠付。

即便扣除厘金與保金,從崇州運糧到津海的所得,也不比實施“鹽銀保糧”新政之前差多少,自然能為諸海商樂意接受。

漕糧若從黑水洋航線直達津海,所征收厘金,歸崇州全額所得。漕糧若走近海,到山東走膠萊河,穿過山東半島北上,所征收厘金,崇州與青州平分,但青州方面不得再向從崇州出發的糧船再征收過稅、厘金。

“鹽銀保糧”的意義在於,即使燕京對諸郡的控制力下降,只要有足夠的鹽銀收入,保證有足夠多的商品米糧流向崇州或淮安,就能有足夠多的漕糧運往燕京,維持燕京及燕北防線的局面不崩潰。

這也是林縛年初以守孝為名潛到津海,李卓最終支持林縛的關鍵。

對各郡來說,每年的漕糧運輸,靡費甚巨,效率低下,幾乎達到一石漕糧,三倍腳費的程度。如今中樞要求各郡將漕糧折成稅銀赴京,在每石漕糧正額之外,多征三到八錢的運銀,對各郡來說,也極大的減輕了負擔。

唯一不利的地方,就是大量依靠內河漕運吃飯的人,上至督漕官吏,中至諸家河幫,下至船工、腳夫,一時間都失了業,成為各郡必須要消化的不良影響。內河漕運中斷,是客觀存在,無法更改的事實,即使有些零星的反對聲音,也給徹底的無視了。

張協、嶽冷秋等人,也不得不承認“鹽銀保糧”是維持當前局面不崩潰的一大善政。在他們看來,最大的弊端,就是東陽一系從“鹽銀保糧”裏獲利巨大。

之前,大多數運糧漕船都從淮口出海。淮泗戰事起,淮口被封,崇州便成為漕糧出海的主要出口。淮泗戰事結束,淮口實際又給林縛所控制。如此一來,除了川東、荊湖、浙北、江南等產糧區外,幾乎再沒有別家勢力能從津海糧道裏分利了。淮東軍實際成為天下最大的糧商。

從四月末到十月初,受戰事及東海風暴季的影響,實際從崇州出海的漕糧達到八十萬石。扣除給青州的分潤,崇州實際直接所得厘金,超過十二萬兩銀。

秋冬及春季,是黑水洋航線能發揮最大作用的時候。

經過半年多的發展,黑水洋船社的遠海運力達到十五萬石,預計明年風暴季來臨之前,能完成八十萬石漕糧的運務,這部分最高能超過二十萬兩銀的厘金收入將全部歸崇州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