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第3/6頁)

隱在暗影裏的張成待蕙兒走遠,閃身挪步來到了師師房間門側。此時房門半開半掩,四周再無他人,正是一個絕好的下手時機。張成只要疾步跨入房中,向著毫無防範的李師師要害處猛紮一刀,事情便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頃刻間做完。張成可以全身而退,一星痕跡都不留。

到底是師師命不該絕,就在張成即將動手之際,發生了一個意外。這個意外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張成的體內。

原來張成在看到師師那柔如柳枝、艷若桃花的倩影時,心旌突然遏制不住地搖動起來。一時間他只覺得通身如焚,一股強烈的欲念洶湧而起,不由自主地吞沒了頭腦裏的理智和使命感。這樣天仙一般的美人他生平還是第一次得見,於此唾手可得之際,若不把玩享受一下就斷然結果了她的性命,真是天大的遺憾。

在這種潛意識的支配下,張成撲進房中時沒有拔刀,而是猛地伸出雙手,由背後向前一摟,緊緊地握住了師師那對飽滿豐挺的乳房。

師師猝然一驚,一轉頭張嘴要喊,張成騰出一只手狠狠地將她的喊聲堵了回去。師師被張成兇殘地一捂,憋得幾乎窒息。張成乘師師身體癱軟,隨手扯下她的一片衣衫塞入其口中,繼之便在師師身上肆意揉捏起來。師師的使女煎藥去了,短時間內不會返回,但此地非久留之地,脫了衣服徹底地享受這美人玉體是不可能的。在這一點上,張成還是清醒的,因此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過過手癮,這已足夠張成銷魂。

師師如凝脂酥玉般的秀乳真是妙不可言,張成的手掌在那兩只勃勃玉兔上大把地揉搓,難以名狀的快感通過手掌電流似的一束束傳遍全身。張成恨不能就這樣不停地揉它一夜,揉它一年。

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厲喝,你是什麽人?

這一聲厲喝如同天外炸雷,驚得張成全身一抖,魂魄俱散。壞事了!這個念頭剛在張成腦際裏一閃,一件重物已經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後腦殼上。

來者乃是蕙兒。她方才與師師說笑一陣離去後,到了灶間打開藥包,才想起藥方落在房間裏沒拿。因那藥中有先煎後入之分,她怕記不清爽弄錯了次序,特地折返回來取藥方查對,卻看到張成在窮兇極惡地向師師施暴,脫口一聲厲喝後,情急之下便隨手抄起一個大花盆向張成後腦砸去。

這一記重擊,砸得張成皮開肉裂,滿目金星,身體忽地向一旁傾倒下去。師師乘機一腳將他踹開,掏出了口中的布團。

張成到底是體格強壯,倏忽已負痛爬了起來,並且記起了自己的使命,伸手由懷裏掣出匕首,便向師師撲去。師師見有蕙兒在側,膽氣大增,順手扯過一把椅子擋住張成,同時叫道,快喊人!蕙兒被提醒,一面奮不顧身地撕擄張成,一面放開喉嚨大呼,快來人哪,有強盜!

這一喊就將張成喊毛了。本來憑他的功夫,在這種情況下對付師師和蕙兒還是遊刃有余,但這時他的下意識裏全是奪路逃命的念頭。此即所謂做賊心虛也。蕙兒的喊聲在深夜裏顯得異常響亮,不多時便聽得有喧嚷聲、腳步聲嘈雜而來,不知有多少人聞風而至。

這時候的張成哪裏還有心殺人,他心慌意亂地擺脫開師師、蕙兒的撕打,拔腿便向外逃。早有動作快的護院男仆提著哨棍已經趕到,看見張成狼狽地從師師房裏逃出,又聽蕙兒大喊休教走了這廝,搶上去照著張成的小腿掄圓了就是一棍。只聽哢的一聲脆響,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張成咚地栽倒下去,再也奔走不得。

鎮安坊裏的一幹護院雜役和李姥姥及眾丫鬟陸續趕到,密匝匝地圍攏上來。張成情知自己被拿後即便是不被判斬,林靈素為防泄密也必會將他弄死。他懊悔地咬了咬牙,雙目一閉,揚起匕首刺入自己的左胸,在眾人的一片驚呼聲中氣絕身亡。

鎮安坊從未出過這等兇案,眾人皆被唬得驚駭不已。幸而李姥姥還撐得住事,她按下心頭的慌亂,吩咐護院男仆保護好現場,差人速報巡夜的官役前來查驗,又命人去安撫前面的嫖客。嫖客們得知此事,哪裏還有宿柳眠花心情,頃刻間都溜了個精光。

不多會兒,一群巡夜的軍士在一個都頭帶領下趕到了鎮安坊。得知事情出在李師師房中,他們不敢怠慢,立即傳報了宮中。但凡鎮安坊有緊要事宜,無論何時一律即報,這是趙佶親頒的禦令。

宮中當值太監得報,馬上稟報了張迪,張迪又即刻奏報了趙佶。這邊李姥姥剛指派雜役丫鬟將李師師的房間收拾幹凈,趙佶就帶著張迪及侍衛經由地下通道趕到了鎮安坊。

趙佶今晚時至子夜尚未就寢,亦是有其緣由。當張成鬼祟地潛入鎮安坊之時,他正與鄭皇後以及眾嬪妃在劉安妃宮院裏,懷著極大的興趣觀看所謂祥瑞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