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自絕於陛下當面

魯達早早等候在城門之外,遠處的鐵甲帶著塵土,由遠及近。

“籲!”馬匹止步,鄭智已然滿臉是笑,見到魯達,鄭智不由自主就會笑出來。

魯達便也憨憨一笑,連忙上前握住鄭智的韁繩,控制著麒麟獸不得亂動,讓鄭智好下馬來。便是這個動作,似乎也代替了拜見行禮。

鄭智下得馬來,笑道:“魯達,你這廝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多了,身上的腱子肉都成肥膘了。”

魯達聞言,煞有其事往自己身上打量幾番,似乎真覺得好像長胖了一些,笑道:“王爺,你這麽一說,灑家還真覺得自己長胖了一些,身旁之人也沒有一個出言提醒一下,若是早知道長胖了些,便也少吃幾頓了。若是灑家也隨著去了燕雲,便也不會長出膘來了。”

魯達顯然還是願意跟著鄭智上陣殺敵,這話語之中,興許也有一點留守東京的小怨氣。這東京城氛圍,興許就是與軍漢有些不合拍。

鄭智笑著拍了拍比自己還高的魯達肩膀,邁步往城門而去,笑答:“你留在東京,某才能安心去燕雲。”

魯達聞言,倒是覺得聽起來心中聽舒暢,跟得兩步,問道:“如今東京裏的買賣生意又做起來了,王爺要不要去白礬樓消遣一番?那一袖佳人還在白礬樓裏呢。”

鄭智聞言回頭看得魯達一眼,笑道:“你這廝莫非趁某不在,經常去那白礬樓消遣了幾番?”

魯達聞言面色一紅,直道:“灑家沒去,灑家可作不來詩詞。”

“作不來詩詞又何妨,聽人唱曲,看看跳舞之類,誰人規定一定要能作詩詞。”鄭智又調笑一句。

“灑家可是知道,去那裏總要能作詩詞的。”魯達倒是煞有介事回答了一句。

鄭智聞言,便也不再調笑,也知道魯達這人,心思不在這些事情上面。開口只問:“朱勔最近怎麽樣了?”

鄭智已然在說正事。步行走進城門,便在這東京的大街上左右看了看,這座百萬汴梁城,實在有些與眾不同,便是氣質上都不一樣,實不是那些邊關之地可以比擬的,天下之大,也唯有這汴梁了。

鄭智下馬步行,便也是這一路行軍,都在馬背之上,也顛得渾身難受,步行幾番,倒是舒服了許多。

身後大軍幾萬,大部分直接往城外軍營而去,幾千人隨行入城,進駐城內的軍營。卻是都學著鄭智牽馬而行。這大街之上,已然被堵得水泄不通。

行人紛紛避讓,道路兩邊,皆是一雙一雙有些畏縮的眼神,也沒有人敢伸出手臂指指點點,便是談論之聲都如蚊蠅一般,不敢大聲說話。

卻是人人都知,燕王鄭智入京了。

“朱勔?那廝每日進宮出宮的,倒是沒有什麽不一樣。有時候也尋種相公談論一番。”魯達隨口答道。

鄭智點點頭又問:“淮西戰事如何?”

“種浩在南淝水北岸暫時擋住了劉延慶,種相公三天前就出發救援去了。想來也不在話下,劉延慶哪裏是種相公的對手。劉延慶那廝,向來畏畏縮縮,灑家也不是識得他一日兩日了。種相公一到,那廝便會立馬退避三舍。”魯達不以為意答道,顯然在當初延安府,魯達還真認識這個劉延慶。

鄭智聽得魯達之語,開口贊得一句:“種浩倒是不錯,種家幾人,大敵當前絲毫不亂,諸事都井井有條,在南淝水便能擋住劉延慶。不負種相公之名啊!”

魯達聞言點頭說道:“種浩多讀書,像老種相公。種洌隨過軍,頗似小種相公。皆是可用之才。”

鄭智心中也覺得魯達說得有道理,說道:“此戰之後,升種浩為淮南西路制置使,總領淮南西路之軍政。”

魯達自然也是點頭,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善待種家之人,便也是應該。問道:“此番我等是不是也要南下?”

鄭智點頭應答,隨後腳步一止,步行走得一番,便也當活動了,回身去拿韁繩,開口說道:“走,隨某進宮去,南下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魯達聞言,便也招來自己的馬匹。

一行人便在這大街上飛奔起來,大街之上的行人,早已避開左右。

皇城之內,趙佶也穿起了平常並不穿的龍袍,朱勔也站在身旁,兩人皆是皺著眉頭,等候鄭智入宮來見。

卻是這殿內還有一人,落座一旁,身前擺著瑤琴,身旁一個侍女抱著琵琶。

殿內侍女太監來來回回,一張一張的案幾,上面美酒佳肴。

鄭智打馬直入皇城,直到這垂拱殿前,方才下馬,同行親兵皆留在門外,進門只有兩人,隨行便是魯達。

趙佶吩咐禦膳房準備了近二十個案幾的酒菜,顯然是派不上用場了。

見得鄭智進門,趙佶已然從高台之上快步走了下來,鄭智還未拱手拜見,趙佶已然開口:“燕王此番勝了女真,於國有功,可喜可賀。朕已備下薄酒,為燕王接風,更為燕王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