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金蟬脫殼,千刀萬剮(第2/3頁)

折可求面色一笑,只道:“無妨,去對那傳旨之人說,某立馬率兵攻打南豐城,滅了王慶,立馬入京。”

孟朗聞言一愣,看了看折可求,見得折可求堅定點了點頭,轉身便出了大帳,去尋鄭智的親兵答復。

大營之中片刻之後便是號角鼓起。大軍開始攻城。

折可求為了表達心中急切,親自上得陣前督戰。

劉正彥與楊可世自然是也接到了聖旨,鄭智顯然也與這兩人送去了聖旨,便是也要防著折可求從中作梗。

二人接到聖旨,各自從南北一百多裏之外直奔折可求大帳而來,大軍如今對南豐城左右五個城池形成了合圍之勢,也到了大戰落幕之時。攻與不攻,也待折可求帥令而下,此時接到鄭智召他們入京的軍令,自然飛奔來尋折可求商議攻城之事。覆滅王慶,便可率兵入京了。

折可求一萬多兵馬,正在奮力攻城,聲勢浩大。南豐主城之內,已然沒有了多少賊兵,到得這般窮途末路之時,裹挾之眾,渾水摸魚之人大多早已想方設法逃散了去。

還能在城裏堅守的,便也是王慶一些心腹之人,人數不足三四千。這個自封的楚王與那燕王,實在相距甚遠。興許這個楚王也想著能與燕王一樣,以兵逼迫東京加封,也與那燕王一樣自成一方大勢。

卻是夢太美,現實太殘酷。

折可求親上陣頭,時而大聲呼喊,時而親自引弓去射。大戰的場面,更是激烈非常。

鄭智的十來個傳旨親兵,也在陣後觀戰,便是等著一戰而決,跟著折可求率兵入京復命。

西軍的悍卒,終於攀上了城頭,折可求也極為奮勇,第二批就上了城墻。

不得多時,城門洞開。

又不得多時,四門皆開,無數賊人往幾個城門沖殺出去,便想著能逃出生天。王慶自然在其中,便是想著燕王當不成了,入得哪座山林,便再去當個山大王。

折可求已然沖入城內,身先士卒,便也讓軍漢們士氣大漲。

孟朗跟在身側,心中還是疑惑不止,這城池就這麽攻破了,就在鄭智親兵面前把城池攻破了,當真不知這位折相公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卻見此時折可求把孟朗拉到一條小巷之內,開口說道:“孟朗,速速帶人去收攏城中財物。”

孟朗點了點頭,便要去做事。轉頭奔得幾步,卻聽身後一聲慘叫,連忙回頭去看。

只見折可求胸口鐵甲已落在了地上,胸前血流不止,一根羽箭插在胸口之上,折可求更是疼得面色慘白。

孟朗大驚失色,連忙擡頭四處去看,看看敵人在哪,卻是尋了一周,不見一個敵人。

便聽折可求口中喊道:“某無妨,破了皮肉,血流得多了點,死不了人。”

孟朗此時才明白過來,一臉緊張問道:“相公,你為何要把這羽箭插在自己胸前啊。”

折可求喊道:“不如此,何以回秦州。你快快去收攏城中的財物。”

孟朗立馬也就明白過來了,這位折相公,實在是狠!便也不在多說,只道:“相公保重,速速去找醫官。末將先去辦事。”

說完孟朗奔出小巷。折可求也扶著墻從小巷出來,左右軍漢皆是大驚失色,上前去扶,四處去尋醫官來救。

劉正彥與楊可世奔到南豐城東,大戰已然落幕。

大帳之中,折可求躺在木榻之上,面色雪白,奄奄一息,床榻上,衣衫上,皆是血跡。

兩人大驚失色,奔到近前。

“折相公,你怎麽樣?”

“折相公,何以要你自己以身犯險啊……”

折可求微微擡起手,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開口說道:“燕王相召,心急之下,親自上陣攻城,未想天不佑某,被流矢射中。此番已傷肺腑,怕是難活了……”

劉正彥聞言大驚,轉頭看向醫官,開口大喊:“折相公到底怎麽樣了?”

醫官噤若寒蟬,一臉驚駭,也知道怎麽回答,只道:“折相公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十有八九……難以……僥幸。”

劉正彥一臉悲哀,轉頭一把抓住了折可求的手掌,開口問道:“折相公,你戰陣無數,何以此番能傷在毛賊之手,天道不公啊。”

“戰陣無眼,刀兵無情。戰陣無數,殺人盈野,上天興許也是公平的,戰陣而亡,也是我輩軍將的宿命了。”折可求面色松弛,話語灑脫,似乎已經看透了人生,也接受了結局。

“折相公,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一定給你辦到。”劉正彥也是見過太多是生死,此時能真正安慰人的話語,便也是如此了。

折可求慘烈一笑,極為苦澀:“折家世代鎮守西北,死不可怕。就怕死不得歸鄉,不得見祖宗先輩。”

“折相公,我這就送你回家……”劉正彥心中有感,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