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第2/4頁)

吳澤想了片刻,答道:“小的進那清池城的時候,碰到了老胡,老胡說麾下還有兩百多號騎士,想來便是有這份倚仗在。城中刀槍甲胄健馬都不缺,老胡幾十年戰陣之人,心中定然是不懼的。”

童貫無力的舉起了手臂,在空中擺了擺,開口虛浮說道:“非也,非也。”

童貫已然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滄州清池的消息剛剛傳到雄州,那些走脫的步卒還沒回來,卻是那個走脫了的蔡攸護衛,已然趕到雄州,剛才還跪在童貫面前痛哭流涕,請求童貫速速調兵去剿。

當童貫聽得蔡攸都被抓進了清池城,已然就變成了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向來穩重的童大太監,此時似乎也被驚嚇到了。

“太師,不是這個原因?那還有什麽原因?此番蔡學士千余人馬被打得潰不成軍,要說鄭相公手下這些老軍漢著實了得。”吳澤便問,還便誇獎一句,顯然對於老胡也是有幾分敬重。

童貫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嘆道:“鄭智向來重情義,未想他這個妻室也是這般。徐氏不走,便是不想把城中那些軍漢家眷被蔡攸拿捏了去。即便此番你不去報信,大概也是這麽一個結果。蔡攸算得個什麽東西,哪裏知道戰陣的慘烈,此番害了自己也就罷了。卻是把鄭智也害慘了,蔡攸被囚在清池,便是有天大的罪過安在鄭智頭上,也被坐實了。這叫我如何處置啊……”

吳澤聞言大驚,剛才吳澤也是焦急,卻是沒有想透這些關節,此時聽得童貫點破,心中立馬冒出一個詞匯:“謀反”!

嚇得吳澤連忙說道:“太師,這當如何是好。鄭相公此時還在前線廝殺,若是知曉此事,必然心急如焚,怕是……後果怕是……此番……難以預料啊……鄭相公也不是那般受人拿捏之輩……只怕……”

吳澤連說幾個“怕”字,卻還是沒有把心中擔憂的事情說出口。吳澤隨著童貫,見鄭智無數次,雖然並未說過幾句話語,卻是對鄭智也有幾分了解。就如話語所說,鄭智也不是受人拿捏之輩。那麽這個後果,實在不可想象。興許這個大宋朝都要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童貫聞得吳澤一番支支吾吾的話語,陡然站起身來,口中怒道:“胡言亂語!豈敢胡亂揣測。此時得想辦法補救,你速速往清池再走一趟,帶我一封密信與徐氏親手,叫老胡把蔡攸交給你帶回來。一定要把蔡攸帶到我面前來,讓我親自與他來談。”

吳澤看得震怒的童貫,哪裏還敢多說,連忙躬身答道:“太師恕罪,小的這就去備馬,稍後來取密信。”

說完吳澤轉身就走,心中大概也寄希望於童貫把這事補救起來,以免真鬧得那般不可想象的地步。

吳澤轉身而走,童貫伸手又招來身邊一個心腹護衛。

這護衛走近幾步到得童貫身邊,見得童貫手臂還在招呼自己,連忙又湊近幾分,直湊到童貫臉頰旁邊。

“剛才那個蔡攸手下之人,必須要死!”童貫面色猙獰說道。

這護衛聞言,只答得一個“是”。轉身也出得帳門。出門左右觀瞧一下,往不遠處一個營帳走去,裏面有一個滿身汙穢的漢子正在大吃大喝,顯然這漢子也是餓壞了。

這護衛走得進來,話也沒有一句,便抽出了腰間短刀。

這正在大吃大喝的漢子,正是從扈三娘手下逃得一命之人,此時端起酒杯,正欲飲下,聽得有人走了進來,回頭看得一眼,並未在意,卻是余光看到了刀光之色,連忙又轉頭去看,卻是為時已晚。便是這漢子如何也想不到好不容易逃到了雄州,竟然還有人來殺自己。

涿州大軍,正在熱火朝天打造著攀登的長梯,軍漢們也知道大戰之時不遠,待得長梯造好,便是攀登城墻之時。大多數軍漢都是愈發的緊張,不時遠眺涿州那並不十分高聳的城墻,心中多是擔憂與擔心。

便是怕自己從那城頭上摔落下來,到底是死是殘。

卻是這些軍漢不知,攻城之戰,能真正簡簡單單摔落下來,倒是有運氣,大多還死不了,斷手斷腳而已。若是被檑木滾石砸中,亦或是被火油點燃,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吳澤帶著兩人,七八匹健馬。沿著大道一路狂奔,並不南下經過河間府,而是直接往東進入滄北那些堡寨之地,再直接往南,路途節約了不少。這條路也是吳澤前兩天剛剛走過的道路。三百裏地。

待得第二天大早,吳澤已然到得清池城。

徐氏接過童貫親筆書信,倒是也沒有多想,徐氏對於童貫也是極為信任的,自己兒子的名字都是童貫起的。徐氏也並不懂得官場政治上的事情,自然也沒有什麽多余的疑慮。

吳澤把身上散發著濃重藥味,大腿還夾著木板,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蔡攸直接綁在健馬之上,飛奔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