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生來便是虎口奪食

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擊中在甲板之上。

鄭智冷眼看得一下這趙良嗣,回頭與牛大道:“帶人去搜!任何角落不得放過,先搜這馬樞密的房間。”

“鄭智,本官房中,皆是朝廷機密要事,豈由你說搜就搜?”趙良嗣心中實在憋屈,便這個鄭智對自己全無尊重不說,還完全不放在眼中,如今更是肆意屈辱自己,便是頭前還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回了東京再說,此時卻是哪裏還忍得住。

“馬樞密,等回了東京,見了童樞密,你再來拿捏本經略。此時你再多言,掌爛你這狗嘴。”鄭智已然煩躁了這趙良嗣聒噪,心中只想確認趙良嗣是不是與今夜的刺殺有關。

鄭智有此懷疑,也是因為趙良嗣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的緣故,出了這档子事情,心中不免就有懷疑,船上除了自己手下的軍漢,便是趙良嗣從東京帶來的二三十人,還有這些船工。

船工本就是滄州附近招攬之人,都是普通百姓,嫌疑自然是最小的。那麽趙良嗣帶來的人便是有最大的嫌疑。

便是從東京跟著趙良嗣來的二三十人,也跪在最前頭。裏面有幾個官員,其余都是帶著兵刃的護衛。此人都被軍漢們的兵刃壓跪在地上。反觀那些船工,跪在後面,皆是瑟瑟發抖。

趙良嗣聽得鄭智威脅一句,果真站在一旁不多言語,陰沉著臉,就等著回東京之時要把今夜的屈辱都還回去。

這趙良嗣倒是個識時務之人,家族祖祖輩輩為遼國出生入死去效力,自己也是遼國三品光祿卿,為了得到更多利益,投靠在遼國出使的童貫。隱姓埋名到了東京,挑動宋遼之戰。趙良嗣,便是個典型的投機分子。自然也十分享受如今在大宋受到的禮遇與重視。卻是終究在郴州被大宋朝廷斬首。

鄭智擡手示意一下魯達,魯達轉身把那個活著的刺客提到鄭智面前,去了口中的布團,扔在地上。

“船中可還有你的同黨?”鄭智開口問道,卻是不問是誰指使,只問船中可還有同黨。

“殺了我就是!”這漢子也是硬氣,只求速死,此時手腳皆斷,一心求死。不求死也無法,東京還有一家老小,若是多言幾句,被人傳回了東京,一家老小哪裏還有命在。

鄭智盯著這漢子的目光去看,看得良久,開口道:“把這廝掛到桅杆之上,風幹了扔海裏去。”

便是這眼神之中的一股堅決,鄭智也知道在這人口中也問不到什麽話語。

幾個漢子聽言,自然擡起這個刺客便往桅杆上吊。

鄭智轉身看向趙良嗣,開口道:“馬樞密,這人便是隨你從東京來的,不知馬樞密為何要刺殺某?”

趙良嗣自然也認出這人是自己隨身的護衛,便是認不出也能聽出這人開封府的口音,此時被鄭智一問,連忙道:“本官豈是你能誣陷的,本官連這人的名字都叫不上來,倒是不知你鄭相公在東京是得罪了何人,要如此置你於死地。”

趙良嗣話語之間,竟然還有些幸災樂禍。

“某得罪了何人倒是小事,馬樞密卻是不知死活,非要來得罪於某,哼哼……”鄭智一聲冷笑,便是沒完。

趙良嗣心中倒是不怕,口中也不言語,只是陰沉著臉。

整艘大船,上下翻了個遍,除了在這幾人的艙內翻出一些刺殺用的東西,並無所獲。

東方已現魚肚白。軍漢們動手搜身,從東京來的人開始,搜完船工之後結束,也無收獲。

鄭智黑著臉,站起身往艙內而回,眾人也各自散去。此事只有這般不了了之。

卻是鄭智內心之中,對於高俅的殺心越來越重。便是對趙良嗣,鄭智也似乎萌發了些許殺意。

隨後兩日,趙良嗣再也不出艙室,只在房間裏窩著不出來。

鄭智站在船頭,眼前已經出現了海岸線。鄭智也是知道,此處還不能登陸,海岸線上便是遼國東京遼陽府(沈陽附近),如今要尋女真,必然要往保州登陸(丹東附近),再往北上,才是女真的地盤。

若是登陸地方有誤,必然碰到無數契丹或者奚人,哪裏還能找得到女真人。

“吩咐下去,往東走,遠離海岸線。”鄭智吩咐道,便是要遠離海岸線,不能讓遼國人發現了這幾艘船只,以免身陷險境。

對於中國海岸的大致地理,或者說對於中國的地理,鄭智倒是了若指掌,對照一下此時的地圖標示,尋路倒是難不倒鄭智。

再過一日,鄭智一直站在船頭,便是在尋找一條河流的出海口,這條河流便是後世有名的鴨綠江,只要找到鴨綠江的出海口,也就找到了安全的登陸地點。再上岸一路往北,便是這白山黑水間女真人的地盤。

魯達等人也緊張了起來,鐵甲都穿在身上,弓弩也掛在背上,手中緊捏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