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虛晃一槍(第2/3頁)

智文住持從未見過師父如此聲色俱厲,她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連忙退了下去,河內老尼心中著實煩躁不安,她實在不想再回到麟趾寺,但想到那幫人的可怕,她又不敢不來,尤其李臻答應事成之後饒自己一命,又讓她看到了一線求生的希望。

還有她的那批黃金和銅錢,估計是拿不回來了,想到這一點,她心中就如刀剜一般疼痛。

她負手在內堂來回踱步,等待徒弟的答復,不多時,智文終於回來了,河內老尼連忙問道:“怎麽樣?”

“我把師父的話給他們說了,最後他們也答應退讓一步,白天可以交給我們,但天黑後,他們必須接管觀音堂。”

河內老尼呆立半晌才道:“我先去安排一下!”

……

河內老尼帶來這批信徒武士自然是由內衛士兵裝扮,由校尉王宗懿統帥,麟趾寺無疑是一個重要的戰場,就算李臻不能親自坐鎮,但他也要在這裏布下重兵。

內衛士兵目前被安置在一座大院內,王宗懿也在耐心地等待下一步行動的命令,這時,幾名女尼陪同著河內老尼走進大院,坐在院子裏休息的內衛士兵紛紛站了起來。

河內老尼向王宗懿合掌行一禮,“我們去屋裏談!”

她又令幾名女尼等在院子裏,這才和王宗懿走進了屋子,河內老尼擔心地問道:“王將軍,對方只肯白天退出觀音堂,天黑後他們就要接管,不知這樣行不行?”

對王宗懿而言,白天或者都沒有區別,關鍵是他們要有機會進入密道,他又問道:“還有什麽消息?”

“還有就是很快就有大量僧人來麟趾寺,具體來多少我也不知,估計等一會兒他們就會陸陸續續來了。”

王宗懿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接管觀音堂!”

……

所謂無遮法會就是一種開放式的法會,無論僧俗,無論是否信徒,都可以前來參加,武則天已經連續為薛懷義舉行了五屆,每一屆都耗資巨萬,在舉行法會時,還在人群中大量撒錢,引來無數人爭搶,每年都有人在爭搶中不幸被踩死。

今天的無遮法會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在皇城內舉行,據說是因為朝臣認為大量閑人湧入皇城會給各大官署帶來不安全,因此今年的無遮法會改在洛陽以南,緊靠天津橋的一片空地上舉行。

早在數天前,白馬寺的大量僧人便陸續進入洛陽城進行法會的籌備,他們用幔布圍了一片占地數百畝的法會場所,在其中搭建高台,用彩綢紮為宮殿,挖掘大坑,深達五丈,所有佛像都是從深坑裏拉出。

僧人們找來大量信徒作證,所有佛像都是從地裏湧出,不僅如此,僧人還令人殺牛上百頭,用牛血作畫,他們在白幔上畫了一幅高達二十丈的佛像,在正月十四日上午,將這幅高二十丈、寬八丈的宏偉佛像矗立在天津橋以南,整個洛陽城清晰可見。

數千名僧人挨家挨戶宣傳,這幅佛像是懷義高僧刺膝蓋取血畫成,表達了懷義高僧對聖神皇帝陛下的崇高敬意。

左岸酒肆內,李臻和酒志、張黎等人坐在二樓窗前飲酒,從窗戶外,可以清晰地看見矗立在天津橋南的巨幅佛像。

“老李,你說這幫和尚是不是有病,以為薛懷義真的姓‘血’嗎?居然說用他膝蓋的血畫成,我看就算把他渾身血放幹,也畫不出一根佛毛。”

酒志的聲音很大,說話又極損,引來大堂上酒客們一片會意的笑聲,這時酒志瞥了一眼李臻,見他似乎有心事,便笑問道:“老李,你怎麽心事重重?”

“我擔心白馬寺那邊!”李臻低低嘆了口氣。

“白馬寺!”酒志愕然,聲音很大。

李臻連忙按住他,低聲斥道:“你小聲一點!”

酒志慌忙點頭,“我知道了!”

這時,一名內衛士兵飛奔上了二樓,在李臻耳邊低語幾句,李臻精神一振,站起身對張黎道:“我們走吧。”

“你們走了,那我怎麽辦?”酒志不滿地問道。

“你就在洛陽等我消息,我會派人來通知你。”

“知道了!”酒志不耐煩地揮揮手,“叫我去我還不願意呢!白……那個鬼地方。”他在李臻兇狠的目光下,及時咬住了嘴唇。

李臻帶著張黎快步離去了,酒桌旁只剩下酒志一人,他無聊地自斟自飲,這時,一名侍衛慢慢走了上來,笑道:“胖哥,怎麽一個人喝酒?”

“喲!老陳怎麽也在這裏,來!來!陪胖爺我喝一杯。”

這名侍衛也不客氣,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目光瞥了一眼剛剛騎馬離開酒肆的李臻和張黎,若無其事問道:“當內衛很辛苦啊!今晚可是上元夜。”

“可不是……那像我從前在千牛衛時,那時整天有空,吃喝玩樂,可現在除了收入多一點,卻把人累得要死,今晚還要去幹苦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