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虛晃一槍

來俊臣的府門前,一名年輕僧人心煩不安地在來俊臣府門前來回踱步,此人法名明惠,是薛懷義的心腹手下,奉薛懷義之令前來面見來俊臣。

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薛懷義屢遭挫折,但身為軍師的來俊臣卻從薛懷義的視野內消失了,沒有半點消息,這令薛懷義十分不滿。

要不是他身帶棍傷,他早就沖來質問來俊臣,他臥床養傷,無法動彈,只能派一名心腹前來與來俊臣聯系。

明惠已在來俊臣府門前足足等了一刻鐘,仍然沒有能見到來俊臣,他親眼看見來俊臣的馬車回府,只是他晚了一步,沒有能及時攔住馬車。

又過了好一會兒,一名中年管家才從府內匆匆走出,抱拳笑道:“讓高僧久等了!”

明惠連忙迎上來道:“來中丞可在?”

“我家老爺雖然在府中,但他身體感恙,病勢頗重,不能見外客,很抱歉!”

明惠呆了一下,又急道:“可是我有重要事情要面見他!”

管家臉一沉,有些不高興道:“前些日子聖上召見我家老爺,但聽說老爺身體不適,便不再召見,讓他安心養病。”

管家言外之意就是說,連聖上都不能見,你算什麽東西?

明惠聽出了他言外之意,臉色極為難看,但很無奈,只得取出薛懷義的信遞給管家,“這封信請轉給來中丞,我家大將軍要說的話都在上面,如果方便,請他回一封信,我就在這裏等候。”

管家接過信就轉身走進了大門,將僧人明惠一個人丟在府門外。

書房內,來俊臣憂心忡忡,負手來回踱步,在一旁站著他的幕僚嚴實,嚴實約三十歲,長得濃眉方臉,身材魁梧,一副軍人之態,但他實際上卻是一個足智多謀的文士,跟隨來俊臣已多年,是他的心腹謀士。

嚴實很清楚來俊臣的焦慮,眼看聖上逐漸放棄了薛懷義,如果薛懷義被誅,來俊臣很可能會被視為薛懷義同黨,他怎麽能不焦慮?

這時,管家在門口稟報道:“老爺,我已告訴門外的僧人,他拿了一封信給老爺,說是薛懷義給老爺的親筆信。”

他把信呈給來俊臣,來俊臣走上前接過信,打開看了看,確實是薛懷義的親筆信,薛懷義在信中質問他為何回避,是不是想背叛?信中語氣頗不客氣。

來俊臣惱火地將信撕得粉碎,扔進香爐裏燒掉,又回頭對管家道:“那個僧人還在嗎?”

“啟稟老爺,他還在門口等回信。”

“你去告訴他,就說我會考慮,會在關鍵時助他主人一臂之力,讓他的主人不要胡思亂想。”

“我明白了,這就去告訴他。”

管家匆匆去了,來俊臣這才嘆口氣問嚴實,“先生,我現在該怎麽辦?”

嚴實微微一笑,“中丞什麽都不用做,順其自然便可,薛懷義是死是活,都與中丞無關。”

“話雖這麽說,可我以前和薛懷義太過於親近,有些把柄落在他手中,萬一……”來俊臣滿臉憂心道。

“何止是中丞,薛懷義得勢時,不知有多少朝臣高官都和他交往甚密,中丞又何必介懷,其實我倒覺得關鍵是聖上的態度,只要聖上還要用中丞,那什麽證據把柄之類都毫無意義。”

來俊臣點了點頭,嚴實說得對,他確實有點多慮了,一顆懸空已久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

時間轉瞬便到了正月十四,清晨一早,河內老尼意外地回到了麟趾寺,並帶著了五十余名信徒,都是魁梧高大的年輕男子。

河內老尼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剛到回自己的禪房坐下,她的大徒弟,也就是麟趾寺住持智文女尼便快步走了進來。

“師父,昨天薛大將軍來過我們這裏。”

“哦!他的傷好了嗎?”

“他雖然走路還不行,但基本上不要人攙扶了,他先問師父幾時回來?”

“那你怎麽說的?”

“按照師父之前的交代,我說就這兩天回來,還帶著幾萬信徒。”

河內老尼點點頭,“然後呢?他還說了什麽?”

“他說完今晚將開無遮法會,規模空前,會有不少僧人入住麟趾,希望我們能安排好食宿。”

河內老尼悶悶不樂道:“他們有什麽要求,就盡量滿足吧!另外我帶來了五十三名信徒武士,由他們來守觀音堂。”

智文住持很驚訝,她從未聽說師父還從信徒中組建武士,不過師父有幾千信徒,組建一支武士也是在情理之中,但要替換觀音堂的守衛,恐怕對方未必會答應。

“師父,觀音堂那邊恐怕不是我們說了算。”

“這是我的寺院,為什麽不是我說了算!”

河內老尼的臉色陰沉下來,對智文住持道:“你去告訴弘照,如果他不答應,那麟趾寺今天也不會接納任何白馬寺僧人,由此引發的後果讓他去給薛懷義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