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鷹擊長空 第一百五十七章 沆瀣一氣(第3/3頁)

“殿下想知道太子的最新病情嗎?”詹徽不慌不忙地笑問道。

朱樉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緊緊地盯著詹徽,他怎麽不想知道,太子的病情將直接決定著皇上立新儲的決心和進度,從太子的病情程度再結合父皇的一些細微表現,便可以推測出父皇對新儲的偏向,可以說至關重要,朱樉曾試圖探聽過,但也一無所知,他心中緊張地怦怦直跳,盡管他盡量克制,但聲音還是有點顫抖了,“請詹大人告訴我。”

“殿下不要問我消息從哪裏來,我只告訴殿下,太子最多還有半年時間,這個消息很可靠。”

“半年!”朱樉喃喃自語,也就是說半年內新太子就要確定下來了,他仿佛進入了一種冥想狀態,呆呆地望著屋頂,渾然忘記了身邊的詹徽,詹徽見他發呆,便重重咳嗽了一聲,朱樉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問道:“詹大人,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詹徽暗暗得意,他太了解這個秦王了,為人寡恩刻薄,空長著一具高貴的外殼,骨子裏卻是十分愚蠢,自己略施小惠便將他勾住了,既然秦王的思路已經跟上了自己,詹徽便立刻道:“殿下,知己知彼,方百戰不殆,殿下首先是要清楚自己的競爭對手是何人?同時又要恩威施加,讓皇上看到殿下既有仁德的一面,又有威嚴的手腕,文武相濟,方才是制勝之道。”

“這個問題我想過,太子若去,我則為長,其次是晉王綱、燕王棣和周王橚,這個三個家夥都是野心勃勃之輩,楚王楨稍好一點,比較守本份,但齊王榑也是個狼子野心之人,別看他現在依附我,但只要有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

說到這裏,朱樉便很肯定地道:“如果我沒猜錯了話,新太子一定就是從我們五人中產生。”

“殿下沒有想過皇太孫的可能?”詹徽淡淡一笑問道。

“不可能!”朱樉毫不遲疑道:“有子在,為何要立孫?父皇有二十幾個兒子,總不能個個不肖吧!再者,朱允炆生性懦弱,自幼在深宮長大,連其父還不如,父皇打下的鐵血江山,是他能夠繼承得了嗎?”

朱樉對自己這個侄子充滿了不屑,更重要的是,他一直認為朱允炆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嫡長孫,真正的嫡長孫朱雄英在八歲時便死了,如果他也叫嫡長孫,那朱標死後,自己不同樣是嫡長子了,父皇為何不先考慮自己?

詹徽見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說,他話題一轉又道:“那咱們再說說如何廣布仁德,我聽說殿下最近向山東旱災區捐了三千石祿米,這很好,但僅僅只做一事顯得殿下似乎是刻意而為,我記得不久前重陽節時皇上曾感嘆許多孤寡老人只在重陽節才被記起,我建議殿下在這件事上做文章,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嗎?”

朱樉沉思一下便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再拿祿米周濟孤寡老人嗎?”

詹徽不由暗暗嘆息一聲,這個秦王確實有些木訥,竟沒有聽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他又耐心地解釋道:“什麽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也就是說殿下善待別的老人,皇上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殿下是心存孝道,這可比其他親王直接去討好皇上要含蓄、高明得多,殿下明白我的意思嗎?”

朱樉這才聽懂了他的意思,他連連點頭贊道:“高!果然高明,詹大人心機,本王佩服之至。”

詹徽笑了笑又問道:“布德有了,那殿下有沒有想過如何施威,這也很重要,我認為恩威並施方才是帝王手段,殿下以為呢?”

朱樉重重‘哼!’了一聲,眼睛裏閃過一道殺機,他咬牙切齒道:“我當然想過,我最近就要幹掉一個人,此人不僅是太子的心腹,更是差點將我置於死地,他不死,我心不甘。”

詹徽眯著眼睛笑了,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可謂英雄所見略同,他詹徽不是也想幹掉這個人嗎?他陰陰一笑道:“殿下若想除掉此人,我倒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