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教育

“孫承宗,苑馬寺卿兼兵備道。”

“袁黃,苑馬寺卿兼兵備道。”

“宋堯愈,苑馬寺卿兼兵備道。”

“任磊,運鹽使。”

“張思根,同知運鹽使。”

“唐瑞年,同知運鹽使。”

“趙士楨,同知運鹽使。”

“徐光啟,提舉鹽課司。”

……

……

一道道命令宣諭出來,這些官職,其實是已經上奏朝廷,在這裏的宣示只是一種形式。在惟功宣布之後,便是將官袍取出來,直接交給當事人。

孫承宗等人,俱是百感交集。

他們或是舉人,或是秀才,按原本的歷史軌跡,可能有人已經中了進士,開始官場歷程,也有人還在家讀書,比如孫承宗,他真正開始官場歷程是在萬歷三十二年中進士之後,徐光啟雖然是萬歷九年就中了秀才,中進士時卻也是萬歷三十二年,這中間的二十來年,日子絕不會好過。

袁黃,宋堯愈,這些人的命運軌跡,也是發生了極度的轉變。

每個人都是緋袍在身,不論是運鹽正使還是同知都是四品或四品以上,按大明典制就是穿緋袍,胸前繡雲雁補子,這一身袍服穿上之後,整個院中前列頓時多出不少圓翅烏紗和緋袍玉帶的高級文官。

“大人,這有點兒象那張《軍門固原閱兵》圖裏的情形了。”

唐瑞年生性詼諧,在惟功面前也較為放的開,畢竟他算是內外都管的大管家,與惟功的關系親密,自不待多言。

“不,”張用誠在一邊,穿著特別賜給的麒麟服,微笑著道:“眼前的場面,比那圖畫裏的情形浩大的多了。”

“那也是。”唐瑞年笑道:“哪一家軍門能和咱們平虜比?”

所謂軍門固原閱兵也是當時很流行的一張圖,持紋眉長刀,穿對襟棉甲的士兵列於高台之下,三軍司命旗在左面高台上高高飄揚,固原巡撫位於高台之上,沿台而下是侍立左右穿著官服的文官和穿甲的武將,圖畫細致考究,是當時某軍門的得意之舉被畫了出來。

而眼前情形,確實比那圖畫威風的多了。

哪怕是遼鎮總兵李成梁,也不過就是純粹的武將,麾下哪有這麽多穿著緋袍的文官?

遼陽,已經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政治軍事經濟一體的超級集團,說是藩鎮,說惟功是真正的節度使,也並不算為過了。

對這一點,在場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楊英明,苑馬寺丞。”

任命實在太多,當然不可能全部由惟功讀,後來換了軍令司的張三畏來宣讀,張三畏倒也敬職,聲音宏亮的將所有任命讀完,當然,是全部的七品以上的任命,那些八、九品的佐雜小職,一般是給各司處級或以下的事務官充當,這種任命,就不必在這樣的場合來宣讀了。

象楊英明就是那日負責安頓流民的中軍部民政司移民局安置流民事務官,小夥子遼陽出身,辦事謹慎而有銳氣,給他這樣一個六品顯職,當然是為了激勵這一類的青年事務官的士氣,當然,也是與移民局這幾個月格外勞苦,立功都不小有關系。

待各司官職任命完畢,場中原本不少穿著類似軍便服的工作服裝的人群都換了官袍,或是緋袍,或是藍袍,補子也是從孔雀到雲雁再到鷺鷥鵪鶉都有,待全部換上之後,各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是神色怪異起來。

“底下就是彈冠相慶麽?”

孫承宗是三品補服,身上的紅袍用的是上等細絲織成,並不貼身,大袖寬袍,加上不矮的身材和威嚴的國字臉和大胡子,看起來就是格外的威嚴。

不過,在這種時候,高高站於階上的他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聽到的人,無不神色怪異,接著就是大笑起來。

“大人立功,我等受賞,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罷了,這一身官袍穿著不爽利,我下午還得去看第一百四十七堡,那邊水利出了點問題,穿這麽一身怎麽騎馬?難道我要坐轎子?再找幾個轎夫?然後儀從隨員跟著,鳴鑼開道?那邊的屯堡堡長和公安分局的人不得把我當妖人給抓起來!”

“俺們建築司成天在路上吃灰,官袍再好也常穿不得。”

眾人都是議論紛紛,開始指責起身上的官袍太不便利了,等回頭就脫了它去。

這樣的情形,惟功當然知道是什麽意思,他微微一笑,向唐瑞年示意一下,唐胖子會意,大聲道:“散了吧。”

惟功帶著一種滿意的心情,轉身向後宅行去。

多年的苦心沒有白費,朝廷的官爵職務,果然已經在遼陽是沒有那麽重要了。當然,每個人受封時,穿上顏色不同的官袍和補服,戴上烏紗帽時,那種歡喜之色也是發自於真心。畢竟大明是一個官本位的國度,而這些官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並且不僅是自身穿著,還可以福及子孫,榮及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