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軍令(第2/2頁)

“全部梟首,掛在營門處,以為來者戒。”

惟功今日已經下定決心要大開殺戒,凡有鬧事者,一律殺掉,他已經決心在京營做出一番成就,這個幼官舍應該是自己起家的基礎,這一份基業一定要打好根基,誰鬧事他就會殺誰。

五具無頭屍體被拉了下去,但血跡斑斑,轅門處掛著五顆面目猙獰的人頭,惟功橫槍在馬,對著所有人道:“現在還有誰敢頂撞本官,不服軍令的?”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整個校場寂寂無聲,惟功滿意地一笑,大聲道:“開始點卯!”

“是!”張用誠大聲答應著,同時舉起名冊,開始大聲點名。

幼官營一共一千四百多名額,但此次實際點卯報道的也就一千出頭,有四百余人未至。

“取來名冊。”

待張用誠將未至者的名冊取來後,惟功又令人生了一堆火,自己抱著名冊,先沉思了片刻。

他雖年幼,身量已近接近成人,此時有殺人的余威,穿著鐵甲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給人一股難以言明的威壓。

四百多人,全部是官員之子,捧在手中,連惟功也是感受到磅礴的壓力。

他可是來自一個公款吃喝都刹不住車的國度,這個國家向來是人情社會,任何人都不能免俗,惟功的好處就是他沒有真正陷在這個城市的關系網之中,他的成功也不是靠人脈,而是自己的努力。

在幾百年後的那個青年混日子的時候,可是真沒想過自己居然會下那麽大的苦功去練武,去上進,讀書,一切都是為了鄉村裏的那幾個安逸平靜的日子,為了巨變之後報仇的信念……成功不是必然,已經是他的生命。

在這個目標之下,一切都不算什麽。

“三天前已經張帖告示,本官不是沒有給這四百多人機會。砸人飯碗是可惡,但本官不是不教而誅,給了機會不抓住,是將國法軍令不放在眼中,也是將本官不放在眼中。今日來此之前,我家那個當左軍都督的二叔便耳提面命,說是私誼是私誼,公事就是公事,法理不外人情,講完了法理,再說人情……這才是為國效力者應有的胸襟!”

惟功信口雌黃,將自己的話栽在張元德身上,這廝想撇清,就由得他自己挨家去解釋吧!

“燒!”

十幾本名冊被丟在火盆之中,很快就燒成了灰燼。

這其實只是一種形式,這東西肯定有副冊,兵部和都督府都有備案,但惟功身為把總官,他燒掉了,這個人無論如何也開革了,沒有什麽可說的。

這行為比殺掉五個遲到者更叫人心驚,這一火燒掉的,就是四百多戶京城勛舊武臣家族的擁戴和友情,一把火就得罪了四百多個家族……當然肯定不止,盤根錯節的京營勢力,動一個就可能得罪一百人,一火燒了四百多人,得罪的人是多少,簡直叫人想也不敢想。

“從今日起,每日點卯,每日訓練,每隔五日會操一次。所有人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習刀牌,長槍、弓箭、火銃……凡軍一百戶,銃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槍四十,每隔五日一操,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了!”

盡管沒有人搗亂,但回答的聲音也是高低不平,稀稀啦啦,沒有半點氣勢可言。

至於這些人的站隊,就更加不必提了。明軍平時操練的陣法各異,什麽魚鱗陣九宮陣都有,各式大陣都是各按陣旗站立,剛剛點卯的時候,沒有隊旗也沒有哨旗,各人都隨意站著,七零八旗,有的擠成一團,有的地方就十分稀疏,總之不成體統。

“將小隊旗,旗總旗、局旗、司旗全部下發,挑大個頭的扛旗,扛旗的站在最右側,然後按小隊,旗、局、司,分別按下發的號牌站隊,各人現在開始分配找拉置,三通鼓後,找不到位置的,五軍棍!”

“聽到沒有?那個大個兒過來扛旗!”

“他娘的你往哪兒竄?你不識字?入你娘的也是武官世家的舍人,連號牌也不識得,真是羞死你先人!”

周晉材和佟士祿負責整頓秩序分發號牌,在他們的吆喝下,所有舍人都是灰頭土臉,恨不得找一個洞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