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溥儀退位後的生活(第3/5頁)

經過重重篩選,最後挑出四張照片,當這四張照片送到溥儀面前時,溥儀覺得四個人一模一樣,看不出差別,每個人的身段就像紙糊的桶子,而且照片中頭部非常小,分不出美醜來。溥儀只能根據她們旗袍的花色來判斷究竟誰更有品味些,溥儀憑感覺選了一張照片。

這個姑娘叫文繡,字蕙心,比溥儀小三歲,出身並不高貴。雖然溥儀選中了她,但是端康太妃不同意,主張選出身較好頗有氣質的婉容。最後經過王公大臣們的懇求,溥儀娶了她們兩人,一人為後一人為妃,溥儀自己是不打算要兩個妻子的,但王公大臣們說皇帝既要有後,也要有妃。就這樣,內務大臣榮源之女婉容被立為皇後,端恭之女文繡被立為後妃。

婚禮的舉辦還是挺豪華的,一切儀式模仿前朝皇帝的禮儀。

溥儀曾回憶這段婚姻:“我從結婚的那天起,一遍又一遍地想著這個問題:我有一後一妃了,成了家了,這和以前的區別何在呢?我一遍一遍地回答自己:我成年了。如果不是鬧革命,這時候我就應該親政了。”

根據溥儀的說法,結婚的當天他並沒有跟兩個妻子同房。溥儀是這樣說的:經過正常的儀式後,我就進入了一間暗紅色的房子裏,我覺得很憋氣,整個房子裏一片紅色,好像一攤熔化的紅蠟燭,我覺得很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覺得還是回養心殿實在,於是便回到了養心殿看書。

溥儀身上有一些詩人氣質,對於包辦婚姻是不滿的,結婚沒多久,他就給兩個老婆聘請了英文教師,教她們學習英文。溥儀給婉容請的是美國牧師的女兒任薩姆,給文繡請的是英文專家淩女士。溥儀這麽做一方面是想讓她們增長點見識,另一方面也想跟她們能有更多的共同語言。

叛逆年代

同治也好,光緒也好,都經歷過一個叛逆年代。他們的叛逆集中體現在對慈禧權威的逆反態度上,結果無一例外都很慘。

溥儀上面雖然沒有一個至高無上的權威,但也是被整個家族牽制著,這無疑也激起了他的逆反情緒。年輕人一到特定年齡,叛逆的性情難免會發作。

長在深宮裏有時候也是非常無聊的,皇宮再好總不比外面世界自由,宮苑再美,也沒有大自然迷人。溥儀的英文老師,蘇格蘭人莊士敦經常對他說外面的世界有多迷人,這讓溥儀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很渴望到外面的世界走走,尤其是去外國看看。

辛亥革命爆發後,中國很多人頭上還留著辮子,尤其是京城裏,留辮子的百姓相當多。溥儀作為末代皇帝,是不允許剪辮子的。如果溥儀要剪辮子的話,皇室的人就會罵他大逆不道。但溥儀確實挺煩辮子的,所以有一天偷偷讓太監為自己剪掉辮子。但這個太監不敢,哭求溥儀不要這樣幹。溥儀一氣之下,自己把辮子剪掉了。

溥儀剪掉辮子後,皇宮裏一片唉聲嘆氣,大家心想,連皇帝都把辮子剪了,看來復國是沒有希望了。本來皇宮裏還有一千五百多人蓄辮子,溥儀把辮子一剪,沒幾天的工夫,皇宮裏只剩三條辮子。

後來,溥儀又戴上了眼鏡,其實他很早就有近視。宮裏人又對他指指點點,說清朝的皇帝從來沒有戴眼鏡的,這麽做是違反祖制。

這段時間,溥儀跟家裏人關系不是很好,他很希望出門看看,但大家都不同意,都說你身份特殊,萬一出去,可能被革命黨人襲擊。而且紫禁城外有護衛隊,溥儀要出去,必須跟國民政府商量,沒有得到許可是不可以出去的,即使出去,保安措施一定要周全。所以,出去一次就意味著興師動眾。

後來,溥儀買了一輛汽車,這才可以比較方便地出城。當然,每次出城,後面總會跟著幾輛車。

溥儀的老師莊士敦是個中國通,跟新文化旗手胡適素有交往。莊士敦拿出胡適的一些文章給溥儀看,溥儀對於新文化並不排斥,看了胡適的文章,頗為嘆服,便讓莊士敦安排自己跟胡適見一面。

溥儀曾回憶與胡適見面的經歷:“不久,他果然來了,他來見我已經稀奇,可是還有更稀奇的。他一見面就稱呼我皇上,我當時想,一個新文學家怎麽能稱我為皇上呢?怪事!怪事!”

對這次見面,胡適是什麽感受呢,從他給莊士敦的信中可以了解:“我沒有待很長時間,大約二十分鐘就告別了陛下,去趕赴另外一個重要約會……我必須承認,我被這件小事深深地感動了。就在這裏,我面對著我國最後一個皇帝,我面對著歷史上所有偉大君主的最後一個代表。”

青春期的溥儀越來越反感宮廷中的那一套,生活方式越來越西化。他甚至不願坐皇帝專用的金頂黃轎,反而喜歡騎自行車代步。對溥儀這些洋氣的愛好,宮裏人當然看不慣,太妃們經常教育批評,但溥儀已經很有個性了,他覺得這些東西是自己喜歡的,就應該堅持。溥儀與幾個“母親”的矛盾越來越多,兩代人之間的代溝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