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第2/10頁)

他對此沒有反應。

他伏在她身上,下面胡亂地捅著。“別那麽快嘛。”她說著,咬牙忍受著他笨拙的戳刺帶來的疼痛。她將手伸到腿間,導引著他進入體內,然後將兩腿擡起,以便他更容易地進入。

他用手撐著身子,俯在她上方。他將匕首放在她頭旁的草地上,右手按在刀柄上,一邊向她身體裏捅著,一邊呻吟著。她隨著他的身體一起蠕動,裝出心甘情願的樣子,注視著他的臉,強迫自己不去看旁邊的匕首,以等待時機。她既害怕又厭惡,但她頭腦中有一部分始終保持著冷靜,並不停地算計著。

他閉上了眼睛,仰起了頭,就像一頭野獸在嗅著微風中的氣味。他的胳膊伸得很直,以將自己撐得很高。她冒險看了一眼刀子。他的手稍稍挪開了一點兒,這時只撫住了刀柄的一部分。她現在就可以把刀子抓過來,但他的反應會有多快呢?

她又看了看他的臉。他齜牙咧嘴,神情越發專注了。他插入得越來越快,她則配合著他的動作。

讓她驚愕的是,她感到一股暖流傳遍了她的腰腹之間。她嚇壞了。這個人是個殺人越貨的強盜,比禽獸強不了多少,他還打算以六便士一次的價錢逼她賣淫呢。她做這件事是為了救自己的命,不是為了享樂!然而她下身仍然越來越濕潤,而他也插入得越來越快。

她感覺到他的高潮就要來臨了。如果現在不動手,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像是投降一樣呻吟了一下,於是她動手了。

她從他的手底下抓過了刀子。他臉上入迷的表情沒有變化:他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她怕他看到她在做什麽,從而在最後一刻制止她,便從躺著的地方將上身挺起,毫不猶豫地將刀子向上刺去。他發覺了她的行動,睜開了眼睛,臉上現出了震驚和恐懼的表情。她奮力一刺,將刀子插進了他下巴正下方的喉嚨中。她罵了一句,知道自己沒有刺中脖子上最要害的部位:氣管和頸動脈。他既疼且怒,大叫了起來,但他並沒有喪失戰鬥力,她知道自己仍然處於死亡的邊緣。

她想都沒想,本能地做出了下一個動作。她用左臂擊打了他的肘內側。他支撐在地上的胳膊不得不彎曲,於是他不情願地仆倒了。她使勁地推著長一英尺左右的匕首,而他渾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刀刃上。隨著刀子自下而上地進入他的頭部,一股鮮血從他張開的嘴裏噴出,向她的臉上飛來。她又是本能地將頭向旁邊一甩,但手依然在將刀子向上捅。有那麽一瞬,刀子遇到了障礙,但很快就穿過了,直到他的眼珠似乎都要爆炸了,她看到刀尖從他的眼窩中露出頭來,上面還帶著鮮血和腦漿的沫子。他摔倒在她身上,死了,或者說就要死了。他沉重的軀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就像是被壓在了一棵倒下的大樹下。有好長一陣子,她都動彈不得。

讓她極度厭惡的是,她感覺到他在自己體內射精了。

她心裏充滿了迷信的恐怖。他這個樣子,比拿著刀子威脅她還要可怕。她在極度恐慌中,扭動著身子從他的身下鉆了出來。

她搖搖晃晃地爬起身來,大口地喘著粗氣。她胸前沾著他的血,腿上沾著他的精液。她戰戰兢兢地向強盜們的營地瞟了一眼。有沒有人已經醒來,聽見了阿爾文的叫喊聲?即使他們都仍在沉睡,那一聲有沒有驚醒誰?

她渾身顫抖著將連衣裙從頭頂套下,扣上了帶扣。她有自己的錢包和小刀。刀子主要是吃東西用的。她的眼睛幾乎不敢從阿爾文身上移開:她有一種可怕的感覺,也許他還沒死。她覺得自己該補上一刀,卻鼓不起勇氣來。這時從空地方向傳來了一個響聲,嚇得她一機靈。她必須趕緊逃跑了。她四下望了望,辨清了方向,然後一頭向大路的方向沖去。

她突然想起,大橡樹附近還有個哨兵,這讓她又是一陣驚恐。她躡手躡腳地穿過樹林,當接近那棵樹時,小心翼翼地不弄出一點兒聲響來。隨即她看見了那哨兵——他叫傑德——正躺在地上睡得死沉。她踮起腳尖從他身旁走過,運用了全部的意志才克制住自己沒有瘋狂地奔跑起來。她終於沒有驚動他。

她找到了那條鹿走過的小道,循著它來到小溪邊。好像沒有人在後面追她,於是她洗去了臉上和胸部的血跡,又捧起冰冷的水往私處撩了撩。她知道前方還有漫長的道路,又大口大口地痛飲了一番。

她慌亂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些,又繼續沿著鹿走過的小徑走去,一邊走一邊聆聽著。強盜們會用多久發現阿爾文呢?她連屍體都沒有隱藏。等他們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後,他們肯定會追趕她,因為她是他們用一頭奶牛換來的。那頭奶牛值十二先令呢,是像她父親那樣的勞動者半年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