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子孫計(第2/3頁)

沒想到才幾年功夫,二格格還是病故了。

不知是不是傷心過度的緣故,四阿哥身體有恙,告了假,閉門謝客,越發“沉迷”佛學,請了好幾位有名望的喇嘛,回王府供奉。

聽說他在王府修了個佛堂,整日裏在佛堂裏的功夫,比在內宅都多。連康熙都有所耳聞,特意使十六阿哥到雍親王府,寬慰四阿哥。

足足過了半月,四阿哥才重新在人前露面。不曉得是不是病了一場的緣故,消瘦許多,為人行事越發寡淡,手腕上纏著佛珠,隱隱有出世之意。

同在戶部,曹颙自然少不得與這位爺打交道。

不管四阿哥這般作態,有幾分真誠實意,曹颙相信他是真為亡女傷心。這個經常陰郁著一張臉的冷面王爺,也有溫柔的一面,就如當初在西湖邊抱起曹颙時。

經過“孟光祖案”與弘晉的死,朝廷那些見皇帝日顯老態的大臣,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儲位歸屬,似乎越發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直到四月十七,聖駕奉皇太後巡幸塞外,事情才初現端詳。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五阿哥、二十阿哥隨扈,十阿哥、十四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留守京城。

要知道,自打康熙五十年,十阿哥患了一場大病後,就鮮少理朝廷政事,也一直沒有在六部當差。十七阿哥自打去年開始,病了好幾遭,身子也不大好。如今京城能出面料理政事的皇子,只有十四阿哥與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管著內務府,十四阿哥管著兵部,誰輕誰重,大家自是心裏有數。

六科官署也要使人隨扈,曹颙沒有親往,而是由上面欽點了給事中常岱去了。

不用想,這應該是康熙的手筆。這一去熱河就要半年功夫,他怎麽會給曹颙這麽長的時間偷懶。

這正中曹颙下懷,塞外是涼快,熱河也是避暑聖地,卻與曹颙命數犯沖。這些年,每次往熱河去的時候,都要生出事端,實是狗血至及。

眼前這天漸熱了,曹颙就早就吩咐吳茂將海澱園子打理出來。直等著聖駕出京,就想要安排父母家眷過去消暑。

不曉得是不是年前帶孩子們去莊子,使得孩子們對“自由”也生出想往,聽說要出城都躍躍欲試。

李氏怕丈夫覺得悶,樂意到城外去住。左右園子修得也寬敞,就使曹颙跟先生說過,將孩子都帶過去,先生也過去授課。

這個把月來,兆佳氏的日子可是不好過,正同兒子置氣。

打了熊仁還沒什麽,白二是她使喚的管事,自是覺得折了顏面。最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從鋪子裏收出的那幾十斤煙葉,讓曹頌一把火給燒了。

心疼得兆佳氏什麽什麽的,只覺得心肝肺都疼,正經發作了曹頌一通,見了就要責罵,見不著也要一日罵兩遍。

曹頌是做兒子的,心中再不滿,也不敢“忤逆”。要不然別說曹寅不容,就是外頭的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最後,還是靜惠出面,將李氏請來,對兆佳氏說清幹系。

李氏為了杜田的官司,對兆佳氏早有不滿。畢竟這邊出了什麽幺蛾子,西府也脫不得幹系,最後還得曹颙費心。

就算她體恤兆佳氏因守寡的緣故性子越來越不堪,卻終究是慈母心腸,更心疼兒子。

因此,李氏這次沒有給兆佳氏留情面,直接道:“弟妹,小五是成親了不假,往後不出仕麽?四姐、五兒漸大了,出門子不過一轉眼的功夫。為了幾個銀錢,真要讓曹家背負‘為富不仁’的帽子?”

兆佳氏初還不服氣,聞言嘟囔道:“嫂子這是說話不腰疼,我們比不得西府寬裕,總要叫人活不是。”

李氏見她還半點不知錯,不由心下著惱:“弟妹要是這樣說,我就不啰嗦了。難道弟妹不操心,這府裏還能短了吃穿?頌哥兒是嘴笨了些,卻是個孝順孩子。家和萬事興,這京城有多少人家,就敗在家事上。弟妹非要逼得頌哥兒背了‘忤逆’的名兒,丟了爵位才好?杜家的事兒,那是一條人命啊,弟妹就不覺得怵得慌?阿彌陀佛。”說完,看了不看兆佳氏,就起身離開。

不曉得是李氏這番話起了作用,還在自己個兒想明白了,兆佳氏終於消停下來,次日還專程到西府給李氏請安。

李氏見她精神萎靡,既是惱她生事,又是憐她守寡艱難。加上想要給靜惠留出余地,整頓東府內務,李氏同初瑜說過後,就拉著她一起到西郊避暑。

除了兆佳氏,四姐、五兒兩個也去了,留著素芯協助靜惠料理家務。

兆佳氏這些年的行為實令人生厭,不過畢竟是曹頌兄妹的母親,不能打不能殺,也不好再放任自流。

只是曹颙也不願再縱著她生事,在母親面前念叨了好幾遭,請母親擺著長嫂的譜來。要不然的話,使得兆佳氏性子越來越歪,受累的就是二房的孩子們與曹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