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何為(第2/3頁)

曹颙見了妹子神情,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除了憋悶,心裏還有幾分酸溜溜的。當年那個“小霸王”一樣護著他的小丫頭終長大了。

曹頤放心不下丈夫,又低聲哄了曹頌幾句,便開口道別。曹颙想了想,問道:“塞什圖怎麽說,可是埋怨老二了?”

曹頤纏著手裏的帕子,小聲回道:“是嘀咕了幾句,說是打人不打臉,為何不打後邊。額頭傷這樣,怕十天半月不好見人!”

曹頌聽了,很是惱火,道:“嘿嘿,真邪門,那混……那人還有面皮?看著真是打輕了,下次就直接多用板磚拍幾下!”他原想要說“那混蛋”,被曹頤瞪了一眼,生生止住。

曹颙思量了下,待會兒看來要同曹頌好好說道說道,別這小子真傻乎乎地有了拍腦袋後邊的想法。前面是個開花爛漫,後面怕就要一命嗚呼。心下這樣想著,他嘴裏卻問道:“大夫怎麽說,傷勢嚴重否,十天八天的能養好嗎?”

曹頤聽著疑惑,瞧著哥哥昨日的樣子,巴不得塞什圖咽氣,這會子咋又關切起來?望向曹颙,卻是滿臉的關切,像是真擔心塞什圖的傷勢。

曹頤猜到是因自己的緣故,既然自己還要跟塞什圖過日子,那哥哥怎麽會再去刁難他?關心幾句,也算合情合理。因此,便道:“有些說不好,大夫說頭上傷處有些大,現下天氣又冷,不好見風、不好動彈,怎麽著也要休養一個月。”

曹颙聽了,神情有些僵硬。一個月,他早回沂州了。算算日子,他能在京城再逗留十日便已是多說。

送走曹頤,曹頌憋悶得難受,尋魏黑他們去摔跤去了;曹颙回了梧桐苑,換下身上的官服。

喜雨與喜雪端了水進來,服侍曹颙梳洗。曹颙梳洗罷,卻是有些懶得動彈。說起來,打沂州到濟南府,再打濟南府到京城,也是一千五百余裏,並不比曹頌那邊近上多少。

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了,曹颙很是沮喪。雖然理解萍兒的選擇,但還是覺得憋屈。

想起初聽聞萍兒小產之事時,初瑜與紫晶也是極為震驚,曹颙便提起筆來,將平安抵京與萍兒近況寫了。因還要在京城待幾日,先送信回去,免得眾人掛心。

廢太子,八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康熙……曹颙靠在椅背上,微微闔上眼,腦子裏不知為何出現這幾人來。寧春啊,寧春,到底是哪個害了你?再有兩月,你的遺腹子就要出世,還記得當年溫泉莊子的話嗎?

雖然滴酒未沾,但是曹颙竟生出微醺的感覺,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多年前,他第一次在江寧織造府睜開眼睛,看到慈母嚴父,與和藹的老祖母;他第一次見到萍兒,那個黑著小臉、亮著眼睛的“小霸王”;他第一次遇到寧春、永慶、馬俊等人,笑眯眯的小胖子寧春,帶著幾分傲氣的永慶,像個小書呆似的馬俊。

似夢非夢,似醉非醉,曹颙只覺得累了。突然,鼻子癢癢得不行,他忍不住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就聽有人笑道:“好啊,你在這裏偷懶睡覺,也不曉得去看看我?”

睜開眼睛,卻是十六阿哥到了。他往這邊來也慣了,既是能不叫通報就進來的,自然也不會跟曹颙客套什麽,大剌剌地往書案對面的椅子上坐了。

曹颙見他身上穿著素色衣裳,想是回阿哥所後特意換的,便問道:“看到我的留貼了?”

十六阿哥笑著點點頭,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得意來,挑一挑眉毛,指了指曹颙道:“孚若啊,孚若,你真是我的大福星,剛一回京,我這邊便有大喜事!”

“大喜事?”曹颙被他臉上的笑意感染,原本沮喪的心情也好了幾分:“有開府的消息了?”

十六阿哥笑著擺擺手,道:“不是這個,你再猜猜?”

還能有什麽?封爵、兼差、賞銀子?十六阿哥並不是貪財戀權之人,曹颙隨口說道:“又要娶媳婦了?”

他這也不是信口開河,今年又是秀女大選之年,除了充盈後宮,大部分被留牌子的秀女都要指給宗室的。十六現下雖然有了一嫡一側兩個福晉,但是在康熙老爺子眼中,怕是媳婦人選還不夠。

十六阿哥果然沒動靜了,臉上顯出幾分悵悵之色來,嘟囔道:“這有什麽可喜的,不過是多個庶福晉!”說到這裏,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曹颙知道他待側福晉李氏感情厚,略一思索,問道:“十六爺,是李福晉有了好消息?”

十六阿哥聽他這般說,一掃方才的悵然,笑著說:“可不是,今兒午間太醫才診出來,是不是大喜?”

曹颙想起他八月間夭折的長子,心裏頗為感慨,面上卻是真心替他高興,道:“確是大喜!我叫廚房置辦幾個菜,以茶代酒,陪你慶祝慶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