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二十八章 求死不得

鬧……

這個鬧字,不啻是對朱厚熜最大的諷刺。

是呢,他在這京都中,忍辱負重了那麽久,謀劃了這麽多年,花費了無數的心血,冒著天下的風險,動用了數之不盡的心思,他以為自己是在舉大事,可是……對葉春秋來說,不過是一個鬧字罷了。

朱厚熜感覺到一股言語的憤恨,惡狠狠地瞪著葉春秋,心中的仇恨,越加深厚。

此時,葉春秋似乎已經沒有心思再跟朱厚熜多說什麽,冰冷冷地道:“來人,將這朱厚熜,給本王拿下來。”

幾個新軍生員聽令,便毫不猶豫地上去將朱厚熜反剪著手,直接押了下來。

朱厚熜先是愣了一下,可看著趕到自己跟前的新軍生員,頓時回神,可即使他怎麽掙紮,也不過是讓自己變得狼狽至極罷了。

朱厚熜被新軍生員押得毫無還擊之力,最後只能仇視著葉春秋,怒斥道:“葉春秋……你好大的膽,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本王才是天潢貴胄,這紫禁城,是我們朱家的,你一個葉氏外姓,這裏輪不到你……”

葉春秋對朱厚熜本就不喜,經過了一晚上的僵持,葉春秋早就沒了太多的耐性,想到這一場令所有人都驚心動魄的內患是由朱厚熜所引起的,看著似乎根本沒有悔改之意,還在叫囂的朱厚熜,葉春秋直接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朱厚熜的頭,直接給了他幾個耳光。

葉春秋是練武之人,手勁自然不小,朱厚熜痛得撕心裂肺,卻更叫獰然地道:“你姓葉的,才是亂臣賊子,天下姓朱,與你有何關系?你這逆賊,哈哈……可是……又能如何?我乃太祖的子孫,你也休想傷我分毫,那太子即便登基了,對我這皇叔,難道還能殺了我不成?殺了我,便是他不仁,朱載垚這個小子,就算是假仁假義,也得是乖乖地只將我圈禁罷了,葉春秋,你現在知道你和我的分別了嗎?你辛辛苦苦掙來的東西,而我卻是與生俱來的,這便是貴賤之分!”

“是嗎?”葉春秋卻微微一笑,可這笑意卻是帶著幾分邪魅:“你倒是提醒了我,太子殿下為人寬宏,即將要克繼大統,自然要表現出寬大的一面,你終究還是他的皇叔,宗室之中,你們興王父子,已算是太子殿下的近親了,若是太子下旨誅殺你們,不免要顯得不仁,那麽……”

只一瞬間,那唇角笑意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目光一閃,葉春秋的眼裏盡顯殺機,接著道:“身為臣子的,怎麽可以給自己的君上惹來麻煩呢?這種臟活,還是由做臣子的來做比較好。那麽……”

說話間,葉春秋已徐徐地從身邊的侍衛那兒接過了一柄騎槍。

本還是顯得囂張的朱厚熜,徒然間打了個激靈,眼裏終於露出了一絲懼色,口裏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想做什麽?你要知道後果……”

“當初……”葉春秋死死地盯著朱厚熜,一字一句地道:“當初殿下謀劃這些事的時候,可曾想過後果呢?”

說話之間,葉春秋已擡手,隨即啪的一聲,硝煙升騰。

呃啊……

這一槍,直接擊中了朱厚熜的腳裸,子彈經由膛線射出槍口,瘋狂旋轉,進入朱厚熜的腳裸處,直接將朱厚熜的腳裸貫穿,腳骨碎裂,血肉模糊。

朱厚熜整個人便癱倒在地,抱著自己的小腿,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

葉春秋上前了一步,道:“殿下,你是天潢貴胄,這個,我自然非常清楚,你說你是太祖皇帝的子孫,這……我葉春秋當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你卻忘了一件事,當你想殺別人的時候,就千萬不要自信地認為,有一日你落在別人的手裏,還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因為……我葉春秋,不吃假仁假義的這一套,我既沒有這樣的胸襟,也並不在乎這寬宏大量的名聲。”

話音落下,騎槍啪的一聲,又是一聲槍響。

這一次,直接貫穿了朱厚熜的大腿,子彈進入了朱厚熜的大腿之中,卻沒有直接貫穿,而是留在了體內,卻還是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創口。

朱厚熜已經疼得幾乎要暈死過去,他的口裏發出了更刺耳的嚎叫,可謂撕心裂肺,整個人則如貓一樣弓起背來。

他用手撐著地,這時候,他什麽也不顧了,只想躲,躲得葉春秋越遠越好。

他每爬一下,地上便是一道血跡,每動彈一下,都疼得他幾欲死去,可他依舊努力地往另一個方向怕。

葉春秋繼續上前,可是他並不急,卻如閑庭散步一般,朱厚熜爬開一些,他便碎步上前一步,口裏道:“很多時候,死一丁點都不可怕,殿下心裏只想到死的可怕,卻是忘了,這世上最可怕的,乃是求死不得,殿下既然做了這些事,心裏既然也有這非分之想,就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願賭要服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