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貴人恩典

葉春秋不免要對錢謙道上一句恭喜,卻沒想錢謙心情振奮地繼續道:“這一次錢老哥來了京師,早已想好了,其他的沒啥說的,就是幹,跟著谷公公,跟著趙公公,跟著趙公公的外甥幹到底。”

聽到這個繞了幾個彎的關系,葉春秋其實還真是有點無言以對,只好苦笑道:“那真是要預祝錢大哥前途無量了。”

錢謙擺擺手道:“總之呢,咱們都到了京師,總要相互照料為好,噢,那鄧禦史也到了京師,不知現在是什麽差遣,咱們都是從南邊來的,得相互照應著才是,鄧禦史現在在哪裏,有功夫我去會會他,哼哼,他平時總是看不起我,今兒讓他見見。”

錢謙滿臉的嘚瑟。

葉春秋郁悶地道:“鄧大人現在多半是在養傷吧。”

“呀,他在南京時的腿傷還沒好?哎……這……真是令人遺憾啊。”

葉春秋一臉郁悶地道:“這倒不是,只是又添了新傷,我聽人說,而今兩條腿都給打斷了,肋骨也斷了兩根,吏部那兒讓他在京養傷,再另行差遣。”

錢謙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細細想來,他這性子,若是不被人把手腳都打折了,反而是咄咄怪事,現在聽他又打折了腿,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下次我去瞧瞧他,春秋也一道去。”

葉春秋應允下來,不管怎麽說,鄧大人和自己也算是老相識。

如今在京師遇到了故人,不免話多起來,雙方都不禁說起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際遇,錢謙也只是呵呵的笑:“你在京師出了風頭,我怎麽不知,不過我是月初才進京當差,你是曉得的,剛來京師,且又在宮中輪值,出來多有不便,所以也不敢來見你,呀,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葉春秋,我是奉命來的,宮中禦賜寶劍一口,就是因為你勝了那什麽劍王的事,宮裏說了,雖然宮中對此嘉許,賜禦劍一口,只是礙於廟堂裏的閑言碎語,所以只是口諭,葉春秋,你接口諭吧。”

那宮中傳說的賜劍一口,確實也只是傳聞,幾乎屬於三無消息,葉春秋不禁愕然,萬萬料不到竟當真將禦劍送了來。

葉春秋倒是不敢怠慢,正兒八經的行了大禮,道:“臣謝……”謝什麽來著,葉春秋擡眸看錢謙。

錢謙嘆口氣道:“謝宮中貴人吧。”

葉春秋只得道:“謝宮中貴人恩典。”

身後的幾個校尉擡著一方劍匣上前來,葉春秋雙手捧過。

宮中禦賜之物?葉春秋心裏砰砰的跳,但凡是禦賜,理應都是好東西吧,我特麽河西鄉下來的,趕緊亮瞎我的眼睛才好。

他打開劍匣,便見一柄裝飾精美的長劍躺在軟墊之中,長劍入了鞘,劍鞘裝飾的精美無比,犀皮劍鞘,鑲金包邊,上頭鑲嵌了東珠,劍柄的流蘇光華如絲,葉春秋心裏不禁失望。

這樣的裝飾,顯然是華而不實,賣倒是能賣個好價錢,偏生少了霸氣,這柄劍,莫非也是華而不實?若是如此,我特麽還得將它供起來傳給子孫後代不成?不實用啊。

其實葉春秋確實遇到了難題,他練的是劍,偏偏現在手上的兵刃卻是倭刀,這倭刀雖好,也算是削鐵如泥,偏偏與自己的劍法不合,雖勉強也能過得去,不過現在身價已是不同,再用這二手貨,顯然有些說不過去。

原以為這禦劍必定非同凡響,可是只看這劍柄和劍鞘,葉春秋便有些失望了,裝飾過多,不太實用。

他放下劍匣,取出禦劍,拿在手中小心把玩,方才握住劍柄,猛地一拉。

猛地,一股寒氣竟是自劍中散發出來,葉春秋竟感受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感覺,突然手中竟有一種輕靈無比的感覺,宛若這劍身便如鴻毛一樣輕,他將長劍抽出,將劍鞘放置一邊,便看到了它通體黝黑的劍身和古拙雕刻的銘文,劍身上寒氣迫人。

好劍!

葉春秋禁不住贊嘆。

他竟發現,這柄劍竟非尋常的鋼鐵鍛造,這種通體黝黑的材料,無論前世今生都不曾見過,長劍在自己手中,幾乎感覺不到太多的分量,只是輕輕一揮,一道黑色劍影出來,劍鋒只輕輕在幾上的茶盞劃過。

哢擦。

茶盞竟是切口平直的應聲碎裂為兩段。

葉春秋不由為之咋舌,這樣的劍身,這樣的劍鋒,這樣的重量,一劍在手,竟是沒有一絲是瑕疵,葉春秋不由大喜,練劍多年,多余兵器也多少有一些了解,劍術本就走的是輕盈路線,講究的是舉重若輕,便如那翩翩君子一般,因而往往劍術對於劍的要求也是極高,既要輕盈,又要鋒利,更需堅韌,而這三個特點某種意義來說,卻是相互矛盾,想要鋒利,卻很難堅韌,就如那倭刀一般,為做到吹毛斷發,因而刀身就必須做到單薄,因此必須小心的養護,而一旦斬到了硬物,就可能在這單薄的刀身上留下缺口,而一旦堅韌,就不得不講刀身做的厚實一些,譬如斬馬刀、背刀就是這一類的典型,偏偏又因為厚實,卻又少了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