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大國的“婚禮”(第2/3頁)

自從會議召開以來,馬歇爾將軍和約翰?迪爾爵士之間一直保持著密切關系。丘吉爾免去了迪爾帝國總參謀長的職務,派他去華盛頓領導出席盟國聯合參謀長會議的英國參謀長委員會代表團。迪爾和馬歇爾之間的友誼和互相諒解,成為雙方實現軍事合作的主要依靠,雖然他們經常發生激烈的意見分歧。

事實上,正是英國首相本人,在一次深夜裏同美國總統舉行的私下會議之後,引起了一場最大的意見風暴。他認為他已說服羅斯福同意將原來派往菲律賓,現在改變方向開往澳大利亞的增援部隊調去保衛馬來亞。美國將軍們憤怒抗議讓麥克阿瑟赤膊上陣保衛大英帝國,大發雷霆的陸軍部長威脅要辭職,霍普金斯被派去平息將軍們的怒氣,他圓滑地否認了丘吉爾有這樣的想法。這起事件使習慣於在丘吉爾戰時內閣的嚴格領導下工作的英國軍事領導人相信:美國的指揮系統已經變成了一盤散沙。“整個體制還是華盛頓時代的那一套,華盛頓被推選為所有武裝部隊的總司令,他也就擔任了。”迪爾在致布魯克爵士的一封電報中提出批評,“這個國家連戰爭是怎麽回事的最起碼的概念也沒有,他們武裝部隊的戰備狀況糟糕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在隨後的會議上,馬歇爾宣布了建立統一作戰指揮部的計劃,英國的參謀長們聽了不覺大吃一驚。馬歇爾說,“我們的麻煩十之八九”是由於“人類的弱點”造成的,他強烈要求“由一人指揮整個戰區——包括空中、地面和艦艇。單憑合作,我們是無法應付的。”他建議任命盟軍最高司令,這些司令官不僅可以克服國家之間的障礙,而且可以任命陸軍將領指揮艦隊,海軍將領替陸軍官兵擔負後勤的責任,英國的參謀長們對這個建議不表態,他們故意拖延,聲稱這樣重大的決定應由首相來作。

當天晚上,白宮舉行歡宴會,丘吉爾一反常態,沉默不語,而且提前告辭了。不僅戰場上的不利消息使他心情沉重,第二天上午他要向美國國會特別聯席會議發表的講話也使他感到不安。許多奉行“孤立主義”的政治家如果聽到他鼓吹對德國作戰比在太平洋上報復日本更加重要,將會毫不客氣地反對他。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在眾議院的前廳踱著腳步,等著叫他進去發表講演,他的緊張心情是非常明顯的。他在闊步走進眾議院發表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講話之前明顯加劇的神經緊張讓人感到不安。

“我不禁回想起來,”英國首相在幾句打趣的開場白之後說道,“假如我的父親是美國人,我的母親是英國人,而不是剛好相反,那麽我可能會自動到這裏來。”一陣暢快的笑聲和喝采贏得了滿座政治家的心。接著,他開始發表講演來爭取國會的支持,一位觀察家說,他的這次講演是為英美聯姻“作預告”,丘吉爾縱觀全球戰局,當他不再強調必須打敗德國,而是猛烈譴責日本偷襲珍珠港的時候,台下的反應最熱烈。“……他們這些年一直在為戰爭做準備,他們背信棄義的偷襲了我們,他們把我們當成了什麽人?”他咆哮著說。當他預言“英國人民和美國人民為了他們的安全和全人類的利益,為了尊嚴、正義與和平而攜手前進”的時代“即將到來”的時候,大廳裏又一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他在走下講台之前,全場最後一次熱烈鼓掌,他眼淚盈眶,伸出兩個手指,同最高法院法官斯通交換了勝利的手勢。

本來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宣讀“結婚預告”。但是英美兩國的婚約條件,卻需要兩國軍事領導人經過幾個星期的常常是激烈的爭論才能訂出來。他們在聯邦儲備大樓召開的會議常常拖到深夜。在城區對過的“五月花”飯店,比弗布魯克勛爵和他的供應部的官員一起,正同羅斯福的“生產大王”優先分配供應局局長納爾遜進行討論,竭力爭取美國將它的工業和軍火產量翻一番。

但是,英國和美國的參謀長們在如何進行戰爭和應在哪裏集中有限兵力的問題上又發生了深刻的分歧。在討論會上,英國人象“踢人的小公牛一樣地攻擊”馬歇爾將軍提出的任命盟軍最高司令的計劃。霍普金斯為達成協議開辟了道路,他把丘吉爾拉到一邊,向他保證將由一位英國將領指揮遠東戰區。馬歇爾將軍已經贏得了海軍上將金的支持,他確保了這個組織安排上的勝利。坦克手能不能開軍艦,在這個問題上進行了一場激烈的交鋒後,丘吉爾笑容滿面地從休息室走出來,贊成由英國將軍韋維爾領導美國——英國——荷蘭——澳大利亞四國最高司令部。

為了建立丘吉爾所期望的同盟國聯合軍事陣線,已經作出了初步的努力,但要消除惶惶不安的澳大利亞政府的擔心,還要費一些周折。澳大利亞政府本來憂擔心它的北部港口城市會遭到轟炸。堪培拉致電丘吉爾,擔心新加坡將會陷落,英國首相回電說:“我們決心奮力保衛的”不僅是這座海上堡壘,而且是“從仰光到達爾文港的整條戰線”。丘吉爾告訴澳大利亞總理柯廷,前往埃及的護航運兵船隊已改變航向駛往遠東;由於澳大利亞四個最精說的師有三個在北非作戰,第四個在馬來亞戰鬥,他的內閣理所當然地擔心菲律賓和新加坡失守後澳大利亞就會面臨入侵的威脅。澳大利亞軍事領導人沒有應邀參加阿卡迪亞會議,柯廷感到不安,他還擔心英國不會履行義務,因此在墨爾本《先驅報》上發表文章,公開表示他的憂慮。他在這篇文章中不僅駁斥了“太平洋戰爭只能看作是全面戰爭的一個從屬部分的說法。”而且提出了使丘吉爾大為惱火的建議:澳大利亞將不得不請求中國提供援助,並同美國一起制訂它自已的太平洋防務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