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楊承烈(第2/2頁)

“兕子哥哥,你在做什麽?”

幼娘也不去花圃裏玩了,而是學著楊守文的模樣,盤膝坐在他的身邊,好奇問道。

楊守文笑了笑,輕聲道:“幼娘,我給你變個戲法好嗎?”

“戲法?好啊好啊!幼娘最喜歡看戲法了!”

幼娘頓時笑逐顏開,拍著小手歡笑道。

楊守文則取出那兩枚銅錢,當啷一聲丟進水碗。

然後,他坐在水碗旁邊,靜靜看著水碗裏的水,眼睛一眨也不眨。幼娘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陪著楊守文一起看。看了半晌,她有些委屈問道:“兕子哥哥,你要變什麽戲法啊……幼娘的眼睛都酸了,但是沒看到什麽戲法啊?”

“沒有嗎?”

楊守文的臉上卻流露著一抹喜色。

他指著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層油花,輕聲道:“幼娘看到沒有,這是什麽?”

“油花?”

楊幼娘乖巧回答,然後疑惑看著楊守文道:“兕子哥哥,我剛才端來的碗是幹凈的,沒有油花啊。這油花是怎麽來的?難道是兕子哥哥變出來的嗎?怎麽變的?”

“聞聞看,這油花有沒有味道?”

“有!”

幼娘把水碗端起來,然後抽了一下秀氣的小鼻子,“有點腥膻,好像羊油的味道。”

“那就對了!”

楊守文把水碗裏的熱水倒掉,然後把那兩枚銅錢遞給幼娘。

“謝謝幼娘幫我變了戲法,這是給幼娘的獎勵。”

幼娘不禁茫然,但還是非常歡喜的接過了銅錢。

楊守文這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四肢,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走下門廊,來到花圃前站定,目光卻越過花圃後的消息,投向了蒼茫的虎谷山。

彌勒寺?

楊守文眼睛眯縫起來,喃喃自語,眼中更閃爍著好奇的光彩。

午飯時,楊承烈帶著楊瑞來到家中。

他先是帶著楊瑞給楊大方上香,然後在正堂用飯。

按照唐代的規矩,楊大方過世,楊承烈應該解官守喪三年。不過,昌平地處苦寒邊塞,生活環境惡劣,俸祿又低,還非常危險。一般人,特別是那種有點底子的人,大都不願意跑來這裏任職。再加上楊承烈在昌平十幾年,一直很低調,人緣還算不錯。所以楊大方過世後,楊承烈曾提出解官守喪,卻被上官所拒絕。

“阿閦奴,你好大膽。”

午飯過後,楊承烈把楊守文帶到了靈堂。

門一關,他的臉色便陰沉下來,沉聲道:“看樣子你那癡症是好了,居然敢打自己的兄弟了!還讓二郎如實稟報,你想怎樣?莫不是想要趁機試探我的耐心嗎?”

楊守文心裏一咯噔,低著頭沒有回答。

被雷劈中,昏迷在床的時候,他覺察到楊承烈對他的冷漠,似乎有不得已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