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三十章 最長的一天(下)(第3/4頁)

徐一凡站在車上,看著那些倒下的屍體流出的腥臭黑血。輕蔑的呸了一聲。第一次下令殺人,他竟然沒有半點心理不適的感覺。

既然幹了,就莫要畏縮。人死鳥朝天,要做就做絕!

他跳下馬車,沖著張旭州他們大喊:“還等著做什麽?還不沖進去護僑?”張旭州剛才也被槍聲震著了,他們學兵打過靶。卻從未看見過洋槍打死人!當下聽到徐一凡一罵,這漢子大吼一聲,已經拔出了烏黑諍亮的六輪手槍,另一手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和土著一樣的巴冷刀,帶頭就沖了進去。底下幾十條漢子,也是齊齊的發聲喊,猛虎下山一般跟著張旭州向前撲!

本來迎向他們過來的數百土著哭爹喊娘的掉頭就跑,給他們沖動的那些土著,回頭一看刀槍閃爍。還有七八條洋槍指著,槍口冒著白煙。饒是他們智商比猴子強不了多少,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頓時也掉頭就跑。

一層沖動一層,頓時就亂作了一團。

徐一凡跳下馬車,對車廂裏的那七八個舉著步槍,緊張得直喘粗氣的學兵吩咐:“看哪裏土著猴子紮堆,就來一排槍,打散了再說話兒!”

說著就一撩前襟,大步的就朝前走。杜鵑和章渝哪裏敢讓他親身犯險,章渝頓時搶在了前面兒,杜鵑緊緊的貼在徐一凡身後。兩人都是一槍一刀,將徐一凡護得死死的。

入眼之處,都是那些土著在抱頭鼠竄,稍微有人想反抗一下,一排子彈就打了過來。現在發出慘叫的可是換成他們了。

除了這些,徐一凡看到更多的是渾身浴血,躺著坐著的那些華人青年。有的人已經昏迷過去,人事不知。有的華校老師,頭發都已經斑白了,身上多少處的刀傷,屍體還死死的擋在學生面前。滿地都是旗幟,都是標語,都是磚頭瓦礫。學兵們沖開一層,那些頭破血流的青年們看著這些軍服漢子,就是熱淚盈眶。

徐一凡只是高一腳低一腳的朝前走,無數華僑都看到了他身上那身醒目的官服。

“徐大人!徐大人!”

一聲聲帶著哭腔的聲音叫過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徐一凡也只有不住拱手回禮,不住的跟著那些學兵前行。

我的祖先!

學兵們都紅了眼睛,死命的朝前沖。一開始還用槍打,子彈很快打完。後來就是刀子拼刀子。不知道有多少土著猴子給他們砍倒!他們沖開一層又一層,眼看就要快接近核心。卻碰上了幾十條精悍土著漢子帶著的隊伍。他們明顯是經過訓練,組織得也非常良好。剛才的施暴也讓他們紅了眼睛,死死的擋在了學兵們的面前,沖了兩次都沒沖開。外面那些土著的慘狀似乎被他們擋在後面的大隊土著也知道了,施暴的聲音,和慘叫的聲音越發的高漲了起來。

眼看著張旭州他們又沖了一次,每人都帶了幾處傷。踉踉蹌蹌的退了回來,每個人體力都是大量消耗,呼呼的喘著粗氣。徐一凡冷冷的道:“怎麽?想下來歇歇了?”

張旭州回頭看了一眼,大聲道:“願為大人效死!”

那些土著困獸猶鬥的目光朝徐一凡這裏投過來,徐一凡只是哼了一聲:“我朝前走了,旭州,我倒要看看有沒有還擋在我面前!”說著他就舉足邁步。

幾十名學兵水手對望一眼,胸口都是熱血上湧,跟著這位大人,死也不枉了!

張旭州已經大喊一聲,不管不顧的沖上前去。徐一凡前面的章渝,雖然一直呼吸穩定,但是手一直在微微發抖。這下也風也似的超到了張旭州的前頭,這大高手玩槍也是熟練,六輪手炮啪啪啪六聲連響,前面頭目模樣的土著暴徒,一下就是六人仰天載倒!

轟的一聲,學兵隊伍沖進了那些還敢頑抗的土著大隊當中,不知道誰一聲慘叫。張旭州用搶過來的巴冷刀,硬生生的將一個領頭土著的腦袋砍掉了一半,軟軟的垂了下來!

這一次沖擊,終於讓這些頑抗的家夥喪膽,發聲喊掉頭就跑。泗水華人商戶如此之多,犯不著和這些兇神在這裏拼命!徐一凡加快了腳步,直直的大步走了進去。杜鵑小臉已經滿是緊張的汗珠,幾次要擋在徐一凡前面,都被他揮開。

看著徐一凡就跟著他們一塊兒進來,學兵們都發了性子,吼聲如雷的在兩旁,在前頭,替徐一凡清出了一條道兒出來。裏面的華人青年本來已經絕望,不少女孩子怕受辱都在到處找刀子,看到徐一凡翎頂輝煌的走進來,頓時哭聲震天。

一個土著中少見的大漢,死死的抓著一個華人少女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都不曉得松手逃跑,只是呆呆的看著徐一凡他們走近。沖在前面的張旭州一刀過去,他的臟手就撂了一支下來,血光迸現,這個時候他才曉得抱著手腕慘叫。他抓著的那個少女跌下來,軟軟的趴在地上,徐一凡眼神兒一動,就注意到了她那栗色的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