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章 誰是女人?(第2/3頁)

周宣正這樣想著,卻見內太師龔澄樞朝他一指,森然道:“周婚使未上船前,風平浪靜,周婚使上船後,海神風就來了,其中奧妙,周婚使能否解釋一下?”

周宣騰地站起身來,只覺兩耳“嗡”的一聲,憤怒得血直往腦門沖,他性情比較溫和,很少動怒,這也是下棋養出來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但眼前這個死太監說話實在讓人發指,大難當前,竟還橫加誣賴人,大怒道:“難道我周宣是大災星,還能帶來台風!”

龔澄樞見周宣怒不可遏、要動手的樣子,當即與另一名瘦高個太監一左一右護著太子劉守素,冷笑道:“神巫有言在先,這船上不能有女人,現在就是因為有女人上了船,上天這才降下神風以示懲罰——”

周宣沒空理這胡說八道的死太監,喝命那前來報訊的船監:“這裏靠近舟山——靠近海中洲群島,只有在海神風暴中心到來之前把船靠近島岸,這樣才能避免般毀人亡,快去,快去!”

那船監有多年的航海經驗,來稟報劉守素就是想這麽做的,這時聽了周宣所言,知道耽擱不得,飛快地去了。

周宣對那船監背影喊道:“用海燈示意,讓公主座船也轉舵往北。”

那船監應了一聲,出了艙門。

龔澄樞冷笑道:“周婚使好氣派,竟能指使我漢人供你驅使——”

“住口!”周宣大喝一聲,中氣十足,一下子壓過那陰陽怪氣的太監嗓子:“不想死的話就老實點,在海神風面前只有同舟共濟才能度過難關,你會裝神弄鬼,你讓風停了我就服你。”

龔澄樞氣得身子發抖,他一向作威作福慣了的,生平只怕兩個人,一個是漢主劉繼興,另一個就是鶻門門主,這時被周宣這麽當面頂撞,依他的性子立即就要發作,把周宣砍成肉醬才消他心頭之恨,但他此行奉了鶻門門主之命,追查黑鷂、藺寧等七人無故失蹤之事,他料定此事與周宣有關,方才擲骰子他就看出周宣身後那小瘦子非常厲害,所以故意出言刁難,試探周宣的反應,周宣此時勢單力孤,要對付也容易。

第一波強風過去了,大船不象方才那麽搖晃得厲害,雪豬太子重新坐下,問龔澄樞:“內太師,這船上並無女人,上天要懲罰誰?”

龔澄樞道:“先前船上並無女人,但周婚使上船後就有女人了。”

周宣心中一動,哈哈大笑:“劉大掌櫃,你看看,難道我是女人?”

雪豬太子還沒開口,那龔澄樞先開口了:“周婚使應該不是女人,但周婚使身後四人必有一個是女人。”

艙室中人一齊看著周宣身後侍立的四個人,四癡、藺戟和周宣的兩名親兵,藺戟身高體壯、滿臉虬髯,說他是女人實在說不過去,周宣的兩名親兵也都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圓之輩,說他們是女人沒人信,只有那個周宣稱作“老四”的瘦子象是女人。

四癡見眾人都矚目於他,冷冷道:“看什麽,再看剜了你們的狗眼!”

周宣站起身,看了看四癡,又看看雪豬太子諸人,笑道:“你們懷疑我這個手下是女人?哈哈,可笑,老四先生是男是女我還能不知道?我們一個車廂坐過車、一件雨篷下躲過雨,平時蹴鞠、下棋,日夜在一起,他怎麽可能是女人!”說著,親熱地拍拍四癡的肩,一副老夥計的樣子,一手卻悄悄在四癡肩背上劃字。

雪豬太子小眼一亮,問:“周婚使——不不,周大客官也好男風?”

“什麽叫也好男風?”周宣心道:“原來我對清樂公主說這豬頭好男風還真沒說錯!”搖頭道:“我只好女色。”

龔澄樞道:“你好女色,貼身侍衛自然也是女的,除非他解開衣袍讓我等看看——”

“放你的屁!”四癡大怒,若不是周宣示意他冷靜,他就要沖上去動手了。

周宣道:“我這手下與我名雖主仆,但情同摯友,不是那些卑賤的宦豎之輩,豈可任意讓人羞辱!”

宦豎就是罵太監呀,周宣這話很得罪人,“順濟寶船”上的太監少說也有兩、三百號,龔澄樞更是氣得臉色發青,戟指怒喝:“天降海神風,就是因為船上有女人,不把這女人丟到海裏,這船就會顛覆,我們全部都得死!”

周宣道:“你死就死嘛,有什麽要緊,只要玉皇子嗣劉大掌櫃安然無恙就行,對不對,劉大掌櫃?”

雪豬太子正要點頭,想想不對,搖頭道:“不對,這船翻了,本掌櫃只怕也要嗚呼哀哉——”

周宣道:“不會,絕對不會,船翻了,玉皇大帝會派天兵天將駕著五彩祥雲來接劉掌櫃上天宮去仙福永享,所以劉掌櫃根本不用擔心,看熱鬧就是了,該擔心的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為了活命要苦苦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