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思想與時俱進(第3/6頁)

方孝孺認為豫讓的做法是不大合乎一個“國士”的標準的。方孝孺說:“你豫讓既然說智伯待你為國士,可你知道嗎,什麽叫國士?我告訴你:國士國士,乃救國之士也。所以,在智伯開始貪婪心起的時候,你豫讓就應該向他指出這樣下去的危害啊。你要怎麽來勸呢?態度要親切,還要誠懇。可如果智伯不聽呢?那好辦,一個字——接著勸!那要是智伯還是不聽呢?那也好辦,還是一個字——再接著勸!有唐僧那種勁頭就行了。可智伯要真是個高人,連唐僧都不管用,那怎麽辦?那也好辦,你豫讓不是後來以死回報智伯嗎,呵呵,反正你是要死的,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幹脆就早點兒死,智伯要還是不聽你的勸,你就當著他的面自殺。這樣一來,智伯再怎麽冥頑不靈,也會受到你豫讓的感動的。他這一被感動,也就自然會明白原來你說的都是對的,於是改變作風,和韓、趙、魏三家和好了,這多好啊!可你豫讓在智伯開始墮落的時候不拉一把,在旁邊幹瞪眼看著,等他犯了事了,死了,嘿,你又出頭了,把自己當個牛人,可你早幹嗎來著!”

前邊我說豫讓的故事的時候問過大家,對豫讓這個人,是不是覺得人家已經做得夠可以的了?已經無可挑剔了?已經是楷模中的楷模了?

可是,現在再看看方孝孺的說法,他說得在不在理?呵呵,好像也很在理哦。儒家發展到這個時代,已經越來越苛刻了。儒家既講內聖,也講外王。這個內聖本來沒什麽玄的,可是被後人越搞越玄,標準拔得越來越高,正所謂吹毛求疵,雞蛋裏挑骨頭。

但我還得找補兩句。這裏引述了方孝孺的說法呢,聯系方先生一直以來在人們心中的那種符號化的印象,就更有點兒火上澆油的意思。其實,方孝孺的思想非常豐富,而且成名很早,寫作也很早,他有些很有名的東西是非常年輕的時候(比如二十歲以前)就寫成的,這篇《豫讓論》我先聲明,我沒查過是方孝孺什麽時候寫的,那就是說,如果這只是他的少年之作,那我們不要因此而對這個人有什麽苛責——不是剛談過他苛責豫讓嗎——而且,他那個時代的文人好寫翻案文章,這也是一時風氣。我們看到的是後儒對人的苛責已經到了一種怎樣的地步,窺一斑未必就能知全豹,但也能看個大概。

我們前面剛剛領略過了,在魯迅的時代做人不易,做儒生不易;現在時間往前推了推,也領略了在方孝孺的時代“做人不易,做儒生不易”;那,再往前推推看,看一位名人,呂文德。

這個名字是不是很眼熟?

能一下子想到這個人是誰的,肯定是讀書仔細的。提示一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神雕俠侶》裏面力守襄陽,對抗蒙古大軍的是哪一位英雄?

不錯,大俠郭靖。可郭靖只是民間身份,武功再高,聲望再隆,那也只是一介平頭百姓,他怎麽指揮襄陽官兵呢?

想起來了吧,郭大俠身邊還有一個半傀儡狀態的襄陽政府,這個襄陽政府的最高領導人,就是那個不大起眼的小配角,軟骨頭,窩囊廢——對了,就是我現在說的這個呂文德。

呂文德冤枉啊,襄陽在蒙古大軍的圍攻之下堅守多年,這不是郭靖的功勞,呂文德居功甚偉啊,而且,還有兩位不得不提的英雄。

《神雕俠侶》說襄陽是當時的戰略要沖,這一點兒都沒錯,說襄陽堅守了很多年,具體年代我懶得去查了,反正大體也沒錯。現代的湖北襄樊當時各是襄陽和樊城,二城隔漢水相望,軍事上互為依靠。在呂文德之前,有人就先為襄陽戰區的防衛工作作出過很大貢獻,為後來的呂文德作了很好的鋪墊。說起此人,論名氣,絕不在郭靖以下,論本領,也不輸於郭靖。

我說這話是不是有人不服氣了?別急,等我說出來他的名字,一大半的人都得同意我的說法。那麽,此人到底是誰?

呵呵,不是旁人,正是機動戰士高達!

現在知道了吧,這個日本動畫片的原型就是我們宋朝的一員大將。

機動戰士高達為襄陽戰區的防禦做了很好的基礎工作,而他的接班人就是所謂郭靖扶持的呂文德。呂文德死守襄陽,守住了,可是自己也死了,怎麽辦?守城傳統代代傳,就傳到了呂文德的弟弟呂文煥的身上。呂文煥也是一個字——守!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雖然打不過,卻也守得住。這一守又是多年。

蒙古人一看,這麽多年了,襄陽怎麽還是攻不下來啊?其實蒙古人在那麽早的時代裏就認識到了科學技術不但是生產力,還是第一生產力。他們任用了外國專家,開發高端武器,並迅速把這種武器投入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