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大治開元(第2/4頁)

張煥卻不接,他看了看韓滉便道:“你且隨我到帳中來。”

一進大帳,張煥慢慢坐了下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長安局勢已經穩定了嗎?”

“回稟陛下,已經穩定了,朝臣已經正常上朝,裴尚書召集群臣開會,並以投票表決的形式提議新君,群臣一致提議陛下登基,太後也親自臨朝督促眾臣盡快迎回陛下,不僅是朝中大臣,許多大唐元老也表示支持陛下登位。”

韓滉再一次將國書遞給了張煥,“請陛下火速隨臣返京。”

張煥還是沒有接,他猶豫一下道:“我在想,是不是該做出一個姿態,三拒後方受呢?”

韓滉忍住笑道:“適才在轅門陛下已經是一拒,現在對臣又是二拒,那臣再一次請求陛下立即返京,算不算是三拒呢?”

張煥也笑了,他征戰四方是何等斬斷殺伐,豈會在此事上婆婆媽媽,被突來的登基事件而弄得有些手足無措的張煥陡然間象變了個人,他毫不猶豫接過崔小芙親筆所書的登基詔書,自信地一笑道:“好吧!我這就隨你進京。”

……

永安二年五月十七日,張煥返回長安城,裴佑、崔寓率百官在城外迎接,在舉行了正式朝拜儀式後,張煥在五千鐵甲騎兵的護衛下進入了長安城,長安城內已是盛況空前,萬民空巷,近百萬長安百姓自發地湧到朱雀大街迎接他們的新帝,這是何等壯觀的場面,從高空望去,密集的民眾情緒激動、揮舞著手臂,仿佛一眼望不見邊際的大海,而張煥五千人的護衛隊又猶如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他每行一步,‘萬歲’的呼喊聲便如山崩海嘯,無數隨行的百官為之變色,只有護衛張煥的騎兵巍然不動,他們列隊行駛在龍輦的四周,臉色嚴肅、目光銳利,用最高的警惕保護著自己的主帥。

張煥默默地注視一張張充滿了激動和喜悅的臉龐,他深深地為之感動了,這百萬雙眼睛裏、這百萬只揮動著的手臂中,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期盼,對強盛大唐的期盼、對幸福生活的向往、對公平和正義渴望,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仿佛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肩上,大唐皇帝,這並不僅僅是一個權力的符號,它更是一種責任的標志,肩負著大唐王朝的強盛,肩負著一個民族的重新崛起,這一刻,他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淚光中張煥喃喃自語道:“我會努力去做,相信我!”

……

含元殿鐘樓上的鐘聲敲響了,低沉而渾厚的鐘聲在大明宮上空回蕩,這座氣勢恢宏的大明宮主殿前站滿了近萬名在京的各級官員,無論是尚未入流的小吏還是位至一品的親王,無論是剛剛考中進士的年輕士子還是須發皆白的耄耋老臣,每個人都一樣的昂首挺立,每個人都一樣的莊嚴肅穆。

丹鳳門沉重的大門慢慢地拉開了,一名殿中監官員飛奔至門前大聲呼喊什麽,激蕩的號角聲迎風而起,一隊隊威嚴的騎兵開始緩緩列隊駛入大門,他們在丹鳳門廣場左右各列了三隊,隨即三千帶甲士簇擁著大唐新帝的龍輦駛進了丹鳳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萬名官員伏身而拜,整齊的聲音響徹廣場。

龍輦停下,張煥走了出來,他此時已經換了帝王之裘冕服,頭戴九旒冕冠、身著玄衣纁裳、腳蹬烏皮履,目光沉靜、三縷長須飄然於胸,他站在高高的車轅上,氣度君臨天下。

他輕輕一揮手,“眾卿免禮。”

“陛下有旨,眾大臣禮畢!”殿中監官員高聲喊道。

隨即官員又高聲喝喊:“五品以上官員進殿!”

官員隊伍啟動,很快便形成兩條長長的隊伍,沿著龍尾道向含元殿而上,分別從左右的通乾門和觀象門進入了大殿。

這時,三千披甲士簇擁著張煥沿龍尾道而上,到殿頂時交將主公給百名殿中衛,三千披甲士分列龍尾道兩側,目光冷厲地注視著前方。

含元殿中鴉雀無聲,只聽見殿中衛和張煥沙沙的腳步聲,張煥器宇軒昂地向龍座走去,眾臣默默的注視著他,許多人還記得八年前那個年輕的士子第一次進含元殿對質的情景。

還是同樣的地方,還是同一個人,但它們卻是天壤之別的兩件事。

隊伍中張破天目光復雜地注視著這個張家曾經的庶子,他想起了家主在去世前的一場豪賭,將張家的全部希望都押在張煥的身上,那時,所有的人、包括他張破天都對家主的荒唐決定嗤之以鼻,可今天……

張破天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悔恨,如果家主沒有去世,那今天的張家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同樣,站在隊伍中的長孫南方也一樣心潮難寧,在他看來,張煥就是一匹萬裏挑一的天馬,或者是一名馬球手中的絕頂高手,擁有了他,他的馬球隊將所向披靡,橫行大唐、不!橫行天下,他一樣也充滿了悔恨,本來他的女兒長孫依依可以成為大唐皇後,只要當時、當時不要去管那個該死的王七郎,他一生都在招女婿,可一念之間,他卻和天下最富貴的女婿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