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激戰大武昌(第3/16頁)

看來,這火車也不保險。看熱鬧的老百姓評論道。

附近駐防的革命軍聞聲趕來,和最初那十幾個學生仔一起,向著翻倒的火車砰砰射擊。王占元部的士兵們大哭著爬出來,不顧一切的沿鐵路線往回逃,竟然是全軍潰退。

說到底還是因為武昌革命軍這邊沒任何準備,如果早作提防,預先伏擊的話,王占元部必然是全軍覆沒。

潰退的王占元羞惱成怒,擔心無法對蔭昌交差,就在附近抓了十幾個老百姓,硬說他們是革命軍的偵探,押解到了總司令部參謀處,同時報告給了軍法處,要求對這些百姓從嚴訊辦。

軍法處接到王占元的報告,就向參謀部要求提審人犯。參謀長易乃謙接到軍法處的報告,就在上面批道:此事由一等參謀何成濬處理。

何成濬接到文件後,就來審訊人犯,這一審訊可不得了,被抓來的老百姓聽到何成濬滿口鄉音,頓時全都嚎淘起來,一邊大哭喊冤,一邊繞著彎的問何成濬的家居住址,硬說自己是何成濬的親戚長輩。何成濬更不可能跟自己的家鄉父老為難,簡單的問過姓名之後,就把所有的人全都放了。

軍法處這邊還等著提審人犯呢,就不停的催促,參謀長易乃謙被催急了,就叫來何成濬問:何參謀,為何不快點把人犯交給軍法處?

何成濬回答道:噢,你是說這事啊,那些人犯我剛才審問過了,都是些老實巴交的百姓,我已經把他們全都放了。

易乃謙大吃一驚:何參謀,未經軍法處審訊,你擅自開釋人犯,等一會兒總司令追究起來,你怎麽解釋?

何成濬道:人是我放的,你讓總司令找我就是了。

不久蔭昌知道了這件事,果然對何成濬嚴厲訓斥。何成濬不忿,頂撞道:王占元無能失機,理應自縛請罪,憑什麽遷怨於普通百姓?這武昌百姓都是我的父老,我豈能坐視旁觀?

蔭昌拿眼睛看著何成濬,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從蔭昌處出來,何成濬找到參謀長易乃謙,賭氣道:參謀長,我要請假幾天……話未說完,易乃謙已經狂跳起來,拿手堵住何成濬的嘴巴:

低聲,現在人人都猜到你是革命黨,只是沒有證據,你一請假,恰好證實了你的黨人身份。現在武昌已是革命之地,你要請假回去,不是參加革命軍,還能幹什麽?現在你只要說出請假就是個死!千萬不要出聲,裝沒事兒人的樣子,等回到北京,你再悄悄離開……

【04.替革命黨背黑鍋】

受黨人何成濬的拖累,蔭昌在歷史上落了個“屯兵孝黃,遲延不進”的怪名聲。而何成濬,在參謀長易乃謙的保護下,返回了北京,這才乘人不備逃走,去找革命軍去了。

何成濬被迫北返,而武昌這邊的戰事,卻是已經失去懸念。

此時,武昌人已經從最初的革命激情,漸漸轉變為對現實的顧慮與保守。前者,漢口民軍總指揮何錫番,負傷住院,於是以張景良替之,奈何張景良身在曹營心在漢,結果被黎元洪槍決。接下來黎元洪任命姜明經為民軍總指揮,可是姜民明經卻明確拒絕,並找了個老鼠洞鉆了進去,想槍決他都找他不到。

張景良,姜明經之所以被任命為總指揮,是因為這倆人的軍事才能非同一般,不是他們兩個,就無法指揮漢口的戰役並取得勝利。可恰恰正因為這兩個人有本事,單憑本事,不需要鬧什麽革命就能夠得到他們的人生成就,所以才會對革命不感興趣。

余者黨人精英濟濟,如小學教師張振武,如文學社大魁首蔣振武,如大財主劉公,如打響革命第一槍的熊秉坤……這些人都是革命的專家,但說到軍事才能,就無法跟叛徒張景良、姜明經相比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讓人上火,有本事的,不樂意革命,樂意革命的,偏偏又本事無有。所以這個爛攤子,讓黎元洪說不盡的上火。

故老相傳,黨人之所以找不到姜明經,是因為這家夥技高一籌,就在自家地下挖了個坑,上覆木板,板上再蓋上土,上面的人走過,也不知道這下面藏著一個大活人。而姜明經藏身的洞穴,高不足二尺,所以姜明經只能是躺著或是趴著,說不盡的憋屈。

姜家一個老人,天天偷著給姜明經送飯,見姜明經憋得人不人鬼不鬼,看不下去了,就勸道:小明啊,你說你也是的,你去日本讀書學軍事,不就是學的打仗嗎?怎麽現在打仗的機會來了,你卻躲起來了呢?

姜明經嘆息道:老人家,你不曉得啊,早在日本軍校的時候啊,我,受傷的何錫番,被槍決的張景良,因為都是湖北人,相貌口音接近,日本人難以辨認,以為我們是三兄弟。說起來我們三人的軍事學問,那可不是普通的厲害,日本列島的學生,都對我們甘拜下風。